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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允對顧長夜的話恭敬地回答道:“今日閒來無事,所以出門走走,冇想到下官還能碰見王爺。”

顧長夜冷笑,“那還真是巧。”

說完,顧長夜微微側臉,對花枝冷聲說道:“人找完了?那就趕快回王府。”

“王爺......”

花枝輕咬一下下唇的唇瓣,想要說乞丐女人的事,可又有些不敢說,怕顧長夜斥責她多管閒事。

其實顧長夜已經猜到了大概,看她關心乞丐女人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想做什麼。

他微微蹙眉,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看見一個扛著米袋的男人走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花枝的肩膀時,他下意識的抬手,拉住花枝的手腕,將她扯向自己。

花枝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可當扛袋子的男人經過自己時,她瞬間明白顧長夜的動作,一雙眼望向他。

“謝謝王爺。”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隻貓抓輕撓著人心,總是讓人感覺有些癢意。

那邊陶允看著靠的極近的二人,急忙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失落。

“下官就不打擾王爺了,告辭。”

他輕聲說完,抬腳就要走,顧長夜卻對他話半點不作理會。

陶允忽然想到自己父親和那個神秘的人對話,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顧長夜。

“王爺可認識一個叫百目的人?”

聽到百目二字,顧長夜的眉心皺起,幽幽看向陶允。

這個名字,他隻在鬼市聽到過,之後他讓暗衛去查過這個百目,卻冇有查出半點此人的真實身份。

冇想到還能從陶允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你認識這個人?”顧長夜冷聲反問。

陶允嘴巴張了張,最後又將話嚥了回去。

眼下許多事情不明,所以他想,暫時還是不要將父親和百目的事說出。

“不熟,下官也隻是隨口問問。”陶允拱手,“那下官告辭了。”

看著陶允轉身走遠,顧長夜的眸光越發幽深。

花枝隱隱感覺到,陶允說出百目二字之後,顧長夜的周身便越發冷起來。

“王爺?!”

一旁李叢的聲音將二人的思緒齊齊拉回來。

李叢小跑上前,訝異地看著顧長夜,“王爺,您怎麼會在這?”

顧長夜麵部的棱角緊繃著,沉聲說道:“看來,你是打算再把人弄丟一次。”

聽到顧長夜的話,李叢擠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解釋道:“我去買藥膏的地方有些遠,然後便急忙趕回來了。”

顧長夜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藥膏,略作沉氣,冇再說什麼。

“給你。”李叢將手中的藥膏遞給花枝。

花枝有些猶豫的看向顧長夜,怕他不許的模樣。

本就皺著的眉心,又收緊幾分,片刻後沉聲說道:“要做什麼就馬上!”

聽他這麼說,花枝唇邊漾起笑容,“好。”

她接過藥膏,轉身小跑到女人身前蹲下。

“來,我幫你上藥。”

花枝小心翼翼的捧起女人的手,用指尖拈起一點乳白的藥膏,溫柔的將藥膏塗抹在傷處。

大部分的傷口都是擦傷,還有幾處不知是怎麼割破的,血已經凝固,但是仍然能看出最初一定很痛。

對這種善舉,顧長夜並不感興趣,轉身背對二人,蹙眉等著花枝結束。

而乞丐女人正失神地看著花枝,眸光緩緩地聚到一起。

“小姐,虎骨膏不能這麼塗,會蹭到衣服上的。”

背對著二人的顧長夜身子倏然一僵。

這個聲音,雖然低啞粗糲,可他仍聽得耳熟。

而且這句話,他以前也聽到過。

花枝正笑著輕撫女人的發頂,想要安撫她的不安,可是顧長夜卻轉身大步走過來,將女人從地上扯起。

他抬手將女人額前雜亂的長髮撥開,露出女人整張臉。

女人的臉上佈滿汙穢,可顧長夜依然認出了她。

“香菱。”

......

聽說顧長夜找到了侍奉過阮靈的婢女,沈憐和路嬤嬤二人匆匆趕去。

此時房間內正亂成一團,叫香菱的女人蹲坐在床榻的角落裡,雙手緊緊抱著花枝的右手臂,不肯讓她走,也不肯讓站在床榻邊的大夫靠近。

大夫和她折騰了半天,也冇能號上脈,被她鬨得也有些頭疼,無可奈何的轉頭看向顧長夜。

“王爺,我看她......多半是失心瘋了。”

顧長夜的眸色微沉,視線落在香菱身上。

香菱明顯已經不認得他,大夫雖冇有號脈,但他也相信大夫冇有騙他,香菱精神渙散,瘋言瘋語的模樣,誰看了都知道這是失心瘋。

“有法子治好嗎?”他沉聲問道。

大夫輕歎一聲,“這還上失心瘋的可能有很多種,可能是因為頭部受了重創,也可能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但若相治癒,法子隻有一種。”

“什麼?”

“周遭人的耐心照料,祈求奇蹟出現,再冇有旁的法子了。”

大夫的話音剛落下,房間的門便被人推開。

“這是一名大夫該說的話嗎?”沈憐走進來,有些不悅地看著大夫。

她走到大夫身前,厲聲說道:“你冇有能耐治失心瘋就直說罷了,說什麼祈禱奇蹟,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

大夫被她氣的麵色鐵青,雙眼溜圓的瞪著她。

顧長夜已經被那頭香菱吵得有些頭疼,眼下沈憐又開口吵起來,他心底越發煩躁。

“夠了憐兒!”他低嗬一聲,然後看向一旁的長柳,“先將大夫送走吧。”

長柳低頭,“是。”

沈憐還有些不甘心的瞪了大夫一眼,等大夫走出去,她纔想起看向床榻上的人。

目光落在抱著花枝手臂的女人身上,見她渾身臟兮兮,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麵容也看不清。

沈憐有些嫌棄的捏著手帕擋在鼻前,疑惑的問道:“她是香菱?”

“嗯。”顧長夜低沉的應道。

沈憐在心底掙紮了一番,她並不想靠近臟兮兮些香菱。

可想到小時候香菱經常陪她玩,而且在沈家出事的那天,若不是香菱想辦法將她送到顧長夜那裡,怕是她也活不下來。

怎麼也救過她的命,她不好太過嫌棄,於是才強迫自己挪動步子,走向床榻。

花枝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份,看見沈憐走過來,花枝低頭輕聲對香菱說道:“我不是你的小小姐,她纔是,你抬起頭看看。”

香菱搖頭,抓著她手臂的手更加用力。

沈憐皺眉看著花枝。

怎麼連屬於她的婢女,這個傢夥都要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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