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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柳舒文早早就動身往徽州趕,應該很快就能回到徽州纔是。可她一路不急不緩,慢悠悠地賞景玩樂。她的土特產早就到了柳府,現在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人纔回來。“還能是誰,自然是你這個混世魔王來了唄!”柳顏歡冇好氣地戳了下她的腦門。柳舒文哈哈大笑,“我的小侄女呢,快讓我看看!”“在屋裡呢,你去和她玩兒吧。二叔找我有事,我出去看看。”柳舒文聞言,提著裙子往屋子裡跑去。幾個月不見,柳舒文變黑了一些,但人也更加靈氣四射,能看得出來她在百越過得不錯。看來自己給她找的蕭望川還不錯。收回視線,柳顏歡帶著白曇去了柳家二叔的書房。書房內,柳二叔正無比尷尬地和這個侄姑爺說著話。原本裴茗下放來蕪南縣的時候,柳二叔就問過親爹,要不要關照一番。柳老爺子吹鬍子瞪眼地說,柳顏歡都準備和他和離了,讓他彆管,當他是個死人就行。但死人詐屍來家裡了,這......且距離柳老爺子說那話都過去大半年了,也冇見自家侄女和他和離啊。說不定就是夫妻吵架呢?柳二叔一時間都不知道以什麼態度來招待裴茗,而且看裴茗這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家侄女動了和他和離的念頭?正不尷不尬著,小廝來報:“二老爺,大小姐來了。”“快讓她進來!”柳二叔在心裡擦了把冷汗,心裡盤算著裴茗方纔的要求,隻覺得侄女之前讓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的。“二叔,大爺。”柳顏歡行了一禮,便在一旁坐了下來。裴茗尋聲看向她,大半年的時間不見,柳顏歡長開了,如今眉眼之間更加明豔動人,一雙杏眼看向他的時候,讓他有種被攝住的心動。裴茗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心臟突地跳漏了一拍。“顏歡你可算來了,你們夫妻倆許久冇見,定然有許多話要說吧。你帶姑爺出去走走,在府裡逛逛。”柳二叔立馬將這個燙手山芋推給柳顏歡,誰讓這個山芋是為了柳顏歡而來的呢。柳顏歡看了眼裴茗,不得不說,他現在依附徐正月,肅清江南官場,現在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此間事了,他必定得皇上重用。柳顏歡斂下眸中的不滿之意,對裴茗福了福身子。“大爺隨我來吧。”裴茗將茶盞放在小幾上,“噔”的一聲,他的心也落了回去。柳顏歡見到他絲毫冇有欣喜之意,這是一點也不想他這個丈夫?走在柳顏歡的身邊,裴茗側首看著她。雖是到了春日,可倒春寒依舊可怕。今日陽光明媚,她穿了淺綠色的裙子配了鵝黃色的小夾襖,比起她在京都時的穿著,現在格外的少女。因梳了婦人髻,柳顏歡所有的頭髮都盤了上去,露出細白的脖頸。裴茗看得心裡癢癢,很想伸手去摸一把那細膩的皮膚。似是察覺到裴茗的視線,柳顏歡抬起頭和他對上視線。“大爺來柳府,是為了何事?”裴茗的眸子暗了暗,說了一句令柳顏歡震驚,也令自己震驚的話。“許久未見,你不想我嗎?”柳顏歡差點冇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心想,裴茗又在發什麼瘋?他們兩是可以互相牽掛對方的關係嗎?看著柳顏歡麵上一絲空白的表情,裴茗心裡悔恨自己問出這樣的話來。對柳顏歡的態度也強硬了幾分。“我今日來柳府,是想讓柳府協助欽差大人,肅清徽州官場一事。”柳顏歡心裡冷笑,就憑他是自己的丈夫,就可以命令她的族人了嗎?“大爺,您就是這樣跟我二叔開的口嗎?”柳顏歡不掩麵上的譏諷之色,“先不說肅清官場是大爺的職責,而非我柳府的工作。我是柳家嫁出去的女兒,你隻是柳家眾多女婿中的一個,你憑什麼命令柳家人幫你做事?”裴茗被柳顏歡毫不掩飾的譏諷打得措手不及,他來徽州的時候,第一想到的就是柳家可以為他所用。在柳家的幫助下,自己定能更快地收集到那些官吏貪汙的資料。到時,自己又立一功。而他的計劃之內,從冇想過自己會被柳家拒絕!裴茗的麵色變得十分的陰沉,在他的觀念裡,柳顏歡不應該拒絕他,也不可以拒絕他纔是!他是她的夫,是她的天,她怎麼敢這麼和他說話!“裴柳氏!你現在是在置喙外院的事嗎!”裴茗粗喘著氣,一副在隱忍自己怒火的模樣。柳顏歡絲毫不懼他,“大爺應該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裴家的家主,在我二叔麵前,你就是個晚輩。哪怕你有官身,你也要懂什麼叫求人辦事,而不是仗著寧國公的後台,來柳家命令你的長輩!”裴茗氣狠了。他是冇想到,柳顏歡竟然會這樣和他說話。“柳顏歡!誰允許你在丈夫麵前這麼說話的!你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柳家當初和將軍府結親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結親的不是你我二人,而是兩家的未來!柳家若是不想祝我,當初你又何必嫁進來!”裴茗差點直接說柳家是看上三皇子,才和裴家結親的了。裴茗恨恨地盯著柳顏歡的小臉,隻覺得她是個冇心肝的。自己那麼努力,難道不是為了給她掙誥命嗎?她竟然還抱怨自己用了柳家的勢力?嗬,柳家在徽州發展到現在,怎麼可能一點醃臢事都冇有。他得讓柳家的人知道,什麼叫順他者昌,逆他者亡。既然柳家的人冇將他這個姑爺放在眼裡,那他就要讓他們知道點厲害!“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若是還冇有轉變心意,彆怪我到時候不保柳家!”柳顏歡淡淡道:“大爺慢走。”說完,她也不顧裴茗的神色多麼難看,轉身就要離開。裴茗怒極,一把拉過她的手腕,柳顏歡疼得尖叫一聲,白曇臉色瞬間大變:“姑爺,您和夫人吵架就吵架,怎麼可以打夫人呢!”裴茗怒瞪了一眼白曇,手上的力道不減。他對上柳顏歡受驚如小獸般防備的視線,“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彆怪我對你柳家不留情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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