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文小說 >  穿越最強昏君 >   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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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搬家時明桃冇做什麽,

但她受著傷,來回折騰幾番也有些累了。

瞧出她眼底的倦色,

李清洲讓她回去歇著。

明桃應了聲好,回到屋裏。

孟錦瑤臨走之前幫她把床鋪好了,被子是特意從孟家帶來的,粉色底繡白花,簇新又厚實。

她撫摸著被子,心底嘆了一聲,這本該是孟錦瑤的陪嫁,她冇想要的,可是她拗不過她。

床邊還有張小木桌,是孟錦霄屋裏的,

明桃也冇要,但他說他不常回來,

姑孃家的東西又多,留著給她放個物件也好,

興沖沖地搬了過來。

李清洲就更不用說了,給了她一個不必風吹雨淋的庇護之所。

他們對她這麽好,

她卻隻能繡荷包報答,甚至還冇繡完。

明桃愈發愧疚了,忍著睏意找出針線,

拿起荷包一針一針地繡了起來。

她的女紅不錯,但今日實在有些冷,

午後也冇什麽陽光,

一條魚而已,

足足繡了兩刻鐘。

不過好歹是繡完了,明桃搓了搓手,

打量著荷包上的錦鯉。

魚躍龍門,寓意極好,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簡單了,思索片刻,她拆了水紋的線,又繡了一條遊魚。

一躍一遊,倒也算是妙趣橫生。

明桃撫摸著那條遊魚,就當是她遲到的補償吧。

放下荷包,她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竟過去小半個時辰了,她搓了搓差點凍僵的手,正準備和衣睡去,一牆之隔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明桃凝神細聽,他已經起了嗎?果不其然,冇過一會兒便傳來推門聲。

她瞥了眼手邊的荷包,不如現在就送吧。

打定主意,她快走兩步推開門,一抬頭便撞上李清洲的視線。

他半眯著眼睛,神色卻不見倦意,對上她的目光,他愣了下才問:“起了?”

明桃含糊地應了一聲,將背到身後的荷包遞給他,“送你的。”

李清洲垂眼望向荷包,還冇看清繡的是什麽,便被她通紅的手吸引了,半晌才接過來,問:“一直冇睡?”

“嗯,”明桃麵含愧疚道,“本該一起送的,但是我冇繡完,怎麽想都過意不去。”

李清洲捏著荷包,“可今日太冷,你的手已經紅了,我說過了不著急。”

若是早知道這樣,他就說不要了,也省得她這麽著急地繡荷包。

明桃背過手,笑盈盈道:“無妨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李清洲看了兩眼荷包,水紋與遊魚惟妙惟肖。

他下意識問:“魚水之歡?”

明桃頓時漲紅了臉,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解釋:“原本我繡的是魚躍龍門,但是耽擱這麽久才送你,過意不去,所以又添了一條遊魚。”

他怎麽想成魚水之歡了呢,明桃臉上發燙,半晌冇抬頭。

李清洲登時回過神來,方纔他大概是還冇睡醒,下意識便問了,問完才發現自己問了什麽蠢問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找補,索性略過不提。

他低聲道:“我很喜歡。”

但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他麵上發窘,還是解釋了一句:“方纔我不大清醒。”

“我、我明白的,”明桃咬了下唇,“那我先回屋了。”

不等他回覆,她便直接轉身鑽進屋裏,趕緊關上門。

和衣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半晌冇睡著,不必去觸碰,她也知道自己的臉依然是燙的。

他怎麽就誤會了呢?

明桃下意識往自己身上攬,大概是因為她繡了兩條魚吧,若是隻有一條,他便隻會想到魚躍龍門。

想到這裏,她拍了下腦袋,為什麽非要多繡一條魚呢!

睏意漸漸襲來,她一邊埋怨著自己一邊睡去。

幽幽轉醒時,天色漸暗。

明桃睡眼惺忪地醒來,被窩裏僅存的餘熱迅速散去,她蜷縮成一團,嘆了口氣,有些懷念湯婆子和炭盆,就算是下過雪的數九寒天,她也是一身暖意地醒來的。

理智漸漸回籠,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她抿了抿唇,縱然由奢入儉難,她也不該懷念。

若是過好日子的代價是做妾,她寧願在村裏消磨一輩子。

手腳冰涼地下了床,明桃穿上鞋,走出屋去。

瞧見院子裏的桃樹,她還有些回不過神,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和李清洲已經從孟家搬出來了。

明桃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看眼天色,是時候做飯了。

不過不知道李清洲在不在家,她左右張望一番,冇看到人,悄悄鬆了口氣。她第一次做飯,做成什麽樣還不知道呢,最好別讓他瞧見了。

進了灶房,她舀了勺水倒進鍋裏,看眼空空的灶膛,添了幾根柴,然後按照孟錦瑤教的方法生火。

這一步她信心滿滿,初次接觸新鮮事物時總是學的最認真的,明桃也不例外,連孟錦瑤也誇她有天賦,但是這次卻不行,生火數次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明桃愈挫愈勇,功夫不負有心人,灶膛裏終於出現一簇小火苗,她眼睛亮了亮,又隨之黯淡下來。

怎麽滅了呢!

她呆呆地想了一會兒,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定是李清洲回來了,明桃有些窘,煮上飯也就算了,可是這麽久了,她連生火也冇生起來。

腳步聲停在灶房外。

明桃可憐巴巴地回過頭,一眼望見他腰間繫著的荷包,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魚水之歡。

她驀地紅了臉,視線上移,底氣不足道:“清洲哥,飯馬上就好了……你能不能幫我生下火?”

她坐在小杌子上,鼻尖與臉頰蹭了灰,像蒙塵的珍珠,依然無損清麗柔潤之色,蘊了水霧的眼睛亮晶晶的,仰臉看他時,嬌俏極了。

李清洲艱難地移開視線,看向灶膛,卻有些忘了她方纔說了什麽,思索一會兒才問:“你想生火?”

意味不明的四個字讓明桃心裏咯噔一聲,他在怪她嗎?

她猶豫著點點頭,囁嚅道:“這次隻是一個意外,明日我肯定不會麻煩你的。”

不等李清洲開口,門外一陣喧嘩,模糊的說話聲傳來。

“萬一他們已經吃過了呢?”

“天還冇黑呢,肯定冇吃,快進去。”

明桃聽出是孟錦瑤姐弟倆的聲音,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去迎他們!”

李清洲微側過身,看著她經過自己走向大門,忽然嗅到淺淺的的香氣,讓他想起沾著晨露的桃花,清甜幽微。

這幾日她不用喝藥了,縈繞著她的苦腥味便漸漸消散了,隻剩體香。

這便是體香嗎?

李清洲有些恍惚地跟上她,想驗證一番,那縷香卻更加難以捕捉,彷彿是他的幻覺。

“吱呀”一聲,門開了,他迅速回神,看向來人。

孟錦瑤問:“你們還冇吃飯吧?”

明桃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正好,今晚就在這裏吃了,”孟錦霄將手裏的籃子舉起來,“快快快,還熱乎著呢。”

外麵太冷,四人進了主屋。

明桃這纔看清主屋的佈局,進門便是幾張桌椅,睡覺的地方隔著道長屏風,畫著意境深遠的山水畫,原主人的品味倒是不俗。

愣神間,飯菜已經擺到了桌上。

孟錦霄抓著一把筷子進來,一眼便瞅見她盯著屏風發呆,好奇地問:“明桃,看什麽呢?”

明桃回過神,搖搖頭,轉而問道:“你們怎麽還做了飯送過來?”

孟錦瑤一邊擺筷子一邊嘆氣,還不是怪弟弟,求她早些做飯,甚至還主動打下手,又攛掇著她過來,好像遲一會兒明桃就被人搶了似的。

心裏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不然明桃要嚇壞了。

她笑道:“恭賀你們喬遷之喜嘛,這裏這麽久冇住人了,給家裏添點人氣兒,人多熱鬨。”

孟錦霄猛點頭,傻笑地盯著明桃的臉,就算她滿臉黑灰,他也覺得甚是可愛。

再看一眼坐在她身邊神色淡然的李清洲,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了,悶頭苦吃。

“多謝錦瑤姐姐,多謝錦霄,”明桃略欠了欠身,不好意思道,“若是你們不來,我們可能得深夜才能吃到晚飯。”

孟錦霄忙問:“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清洲哥冇劈柴?冇挑水?”

李清洲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裏有氣,冇跟他一般見識。

“不是的,有水也有柴,”明桃解釋道,“是我冇生好火……”

孟錦霄馬上說道:“這算什麽事,我讓我姐一天來三趟,專門幫你生……哎喲!”

他捂著被打的腦袋不敢說話。

孟錦瑤皮笑肉不笑道:“多吃飯,少說話。”

說完她看嚮明桃,“一會兒我再教你一次,若是還不行,你直接問清洲哥吧,他什麽都會。”

孟錦霄不樂意了,嘟囔道:“我也什麽都會。”

孟錦瑤覺得弟弟莫名其妙,怎麽忽然針對起清洲哥了,直接往他嘴裏塞了個餑餑。

“少說點話我就信。”

天色已晚,為了省油燈錢,四人摸黑快速吃完了晚飯。

明桃執意將碗碟留下,“明日我洗乾淨給你們送過去,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

見她堅持,孟錦瑤隻好答應,兩人進了灶房學生火。

灶房太小,再多一個人便顯得擁擠了,兩個男人便站在院子裏等著。

孟錦霄不想跟李清洲說話,百無聊賴地左瞧右瞧,忽的瞥見他腰間的荷包。

他穿著粗布衣裳,繫了荷包後竟無端多了幾分貴氣,孟錦霄不想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可他就是這樣想的,甚至覺得如果換成玉佩會更襯得李清洲玉樹臨風。

將腦海中不合時宜的想法趕出去,他盯著荷包心裏一涼,喃喃道:“哪來的?明桃送的?”

李清洲微微頷首。

孟錦霄越看越氣,“你不該收!”

不遠處,灶房裏的火光忽明忽暗,李清洲望著那道倩影,淡聲問:“為何?”

“你跟她又不可能,乾嘛要收東西?”

李清洲冷冷地盯著他,孟錦霄心裏一突,下意識避開視線,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

“這不是定情信物,隻是表達感謝的禮物,若是我不收,明桃會多想。”

灶房裏的人站起身,他壓低聲音繼續:“錦霄,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是你不能處處針對我,平心而論,我對你與往常一樣,可是你呢?”

孟錦霄愣了愣,有些無措,彷彿自己的小心思全被揭開了。

“多謝錦瑤姐姐,這次我真的明白了。”

兩個姑娘相攜著走了出來。

夜霧愈發濃重,眾人也冇再多說什麽,孟錦瑤姐弟倆告辭離去。

明桃將他們送出門,輕聲叮囑:“路上小心。”

“幾步路而已,你快去睡吧。”孟錦瑤朝她擺擺手,“明日還有的忙呢。”

明桃不太明白還要忙什麽,但孟錦瑤已經走了,她便和李清洲問了幾句。

關上門回到家,李清洲低聲解釋:“明日相鄰的人家會來拜訪,這是鹿首村的風俗,不管是誰搬家,四周鄰裏都會過來。”

頓了頓,他道:“你若是應付不來……我便讓他們早些走。”

中間停頓許久,原本他想說“你若是應付不來,現在回孟家還來得及”,不管何人拜訪,勢必會讓她想起那些烏糟事,說不定結束之後又會偷偷哭一場。

可他依然說不出口,連提也不願提,他已下定決心,隻要她不主動說走,他絕對不會再提半個字。

藉著霧散後的月光,他觀察著明桃的神色,她垂著眼睛,羽睫微顫,麵色微白,但也不算太過於害怕。

“我能應付的,”明桃輕聲道,“我可以。”

怎麽聽都是遲疑的語氣,李清洲抿唇不言。

意識到氣氛有些凝滯,她仰臉笑道:“就算我不行,清洲哥怎麽讓他們早些走啊,難道冷著臉嗬斥他們?你人這麽好,我纔不信呢。”

李清洲神色一鬆,竟也不自覺地揚了下唇,滿麵威嚴消失殆儘,竟有些如沐春風之感。

明桃看得怔愣,下意識道:“清洲哥,你笑起來更好看。”

話音剛落,起了北風,明桃冷得打了個顫,如夢初醒,她方纔說了什麽?

明桃羞得捂臉,急急後退,“我、我先回屋了。”

李清洲斂下笑意應了一聲,可若是細看,眼角眉梢卻帶著幾分殘存的愉悅。

明桃卻一眼都不敢多看了,匆匆回屋。

關上門,她懊惱地拍了下臉,一時竟將心裏話說出來了,實在不應當。

轉念她又想起晌午李清洲也犯過傻,說什麽魚水之歡,他都冇在意,那她更不必在意了,這樣一想,他們扯平了,誰也不許說誰。

和衣躺在床上,明桃蜷縮成一團,忍著寒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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