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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附近……很濃重的血味……
不好的感覺升上K的心口。
K對血的氣味向來很敏感，在疲勞的下班歸途中聞到這種氣味讓他有些躁動不安。
頭腦混沌又清醒，告訴他應該趕緊回家，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走向氣味的源頭。
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黑得幾乎看不到手指的小巷中，站在氣味最濃鬱的地方了。
那是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
K感覺自己的頭在嗡然作響，不知怎地本應轉身就走的腳像是被牢牢沾在地上。
少年的臉上全是淤青和血汙，身上也有青紫的傷痕和細碎的劃傷，本人看起來已經失去意識了。
他蹲下，本想進一步檢查一下少年的狀況，觀察是否需要叫救護車。
一瞬間濃重的血的氣味湧進K的鼻腔，他的動作頓住了。
反正……這裡也不會有人類經過吧……？
K的心臟跳得快要竄出他的胸腔，抑製很久的本能終於戰勝了他的理智。
他輕輕扶起少年的身體，用膝蓋墊著他的背；手則托住少年的後腦勺，身體向下俯去。
兩人的臉越來越近。
K幾乎聽不到心跳聲意外的任何聲音，任由本能支配著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睛深處泛著幽微的紅色。
K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少年臉上的血，詭異的快感一瞬間支配整個大腦，讓他最後一絲理性也被徹底麻痹掉。
塵灰和沙礫混雜在半乾的血中，讓這份美味的點心的口感更趨於豐富。雖然K並不喜歡這些裝點，但是對很久冇有進食過人類血液的他來說，眼前的少年已經是一份偉大的饋贈了。
嗯，是饋贈。
K眼中的紅色越來越深，墮落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想要進一步享用眼前這位新鮮的人類。
冇有人會注意這裡吧……？
心跳聲和尖銳的耳鳴奪走了聽覺，僨張的血液在身體裡四處撞動，粗糲又甜美的氣味瀰漫在空氣裡，讓大腦裝不下任何彆的東西。
K看向少年的脖頸，呼吸越發粗重。
他忍不住張開嘴，想要在這乾淨的脖子上留下幾個漂亮的小洞。
我會控製住自己的……不會把他殺死……我隻是……
K抬起少年的身體，做了個深呼吸，嚥下自己過度分泌的唾液。他的瞳孔越發尖銳，幾乎成了一條線。
“唔……”少年似乎是很痛，輕呼了一聲。
K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了，瞳孔重新變得圓潤。理智彷彿是第一次降臨這隻動物的身體，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到底……在乾什麼……
想到剛纔的自己，K忍不住覺得反胃。
“小朋友，你還好嗎？”K懷著歉意，讓少年枕在自己腿上，讓他的呼吸更順暢些。
“啊……啊！”少年模糊不清地囈語了幾句，突然驚醒一般，下意識想要起身。
“彆怕…彆怕，我不會傷害你。”K輕聲說，安撫性地揉了揉少年被血汙黏住的頭髮，心跳又加快了一點，但是被更強烈的自我厭惡給壓下去了。
少年費力地頂著眼眶的淤青睜開眼，卻隻能看見模糊的一片，遠處隱隱約約的昏黃的光和包裹著他的黑暗。
頭下麵的柔軟觸感和頭上的撫摸，讓他的情緒放鬆了很多。
K有些擔心地看著少年的模樣，說：“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冇想到這個建議遭到了少年非常激烈的反對，他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被驚恐占據了。
“不要…不要…”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轉過身一把抱住了K。
K愣住了，不知道該把自己的手放在哪裡。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K費勁地思考了半天，還是把手搭在少年的頭上了，“我家有一些藥物，可以緊急處理一下，等明天好一些了再走也可以。”
“嗯。”少年很簡單的就答應了。
“你記得爸爸媽媽的聯絡方式嗎，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什麼的？”K有些驚訝於少年的毫無戒心，“或者要不去派出所備個案什麼的？不然你家裡人應該會不放心吧？”
“爸爸媽媽……不記得了……”少年小聲說，“我相信你。”
K撓了撓頭，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忍不住開始後悔剛剛莫名的善意。
善意…？
強烈的後勁讓頭皮仍然有些發麻，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可不是出於什麼純粹的善意。
不過，一晚上應該是忍得住的。
K暗暗給自己定下指標。
他低下頭，發現少年正在看著自己，似乎在示意自己把他抱起來什麼的。
“嗯…如果我冇有理解錯你的意思……可能你要失望了，”K略含歉意地撓撓頭，“我可能背不動你，要不你努力一下站起來我扶著你慢慢走回去？”
少年眼神中的期待一瞬間變成了懷疑和失望，雖然在黑暗中，眼神的變化並不明顯。但是擅長夜視的K完全冇有錯過一絲細節，這讓他更沮喪了。
“好。”少年語氣平淡，搖搖頭甩掉K的手，想支起身體。K半跪在他身邊，協助他借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少年有些虛弱地扶著K，臉上和身上的傷痕顯得格外刺眼。
“用我的衣服擋一下吧。”K脫下外套搭在少年肩膀上，並且為他帶上了兜帽。
“現在不是……夏天嗎？”少年含糊不清地問道。
“我有點太陽光過敏啦。”K感覺自己腦子癢癢的，有些驚訝於少年在這種狀態還有心思觀察自己有點不合時宜的服裝。
說起來，這個完全不是重點吧？明明自己身上全是問題，要問也是我問啊！
身旁的少年步子很虛浮，似乎一下不注意就會摔倒。
算了，K想，現在也不是時候。
先讓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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