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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生頷首道：“差不多有這個意思吧。”
他站起來走動了一圈，感覺到傷口不那麼疼了，於是道：“怎麼把握著這個‘中’，儘可能讓更多物種存活在這個生態裡，一直以來都是師父的一塊心病。”
“怎麼說？”張奇追問。
顧維生想了想說道：“科技有它好的一麵，搭上科技這條戰車，醫學也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不能不承認的一點是，在現代醫學發展的過程中，這個從業者，是可以量產的，但從事中醫不行，這不是一個優秀的中醫，把經驗著書，就能量產出和自己一樣水平的醫生，效率相對來說，非常低下。”
張奇認可這點。
好的中醫，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治未病。
在病人開始有生病端倪時，就把病給預防趕走。
而以手術為標榜西醫，甚至說如今的現代醫學，在這方麵下的功夫都還不夠。
就拿腫瘤來說，中醫不是冇有外科手術，而是在腫瘤生長之初，就會利用中藥，遏製腫瘤的生長。
但普通的中醫從業者，能判斷出皮下腫瘤，根本冇有經驗應對臟腑腫瘤。
隻有極為高明的中醫醫生，纔有相應的經驗，都是口口相傳，親手去教。
在以前，中醫學徒跟師父是要呆幾年時間才能出師的，師父搭過病人的脈，再讓徒弟去品，在這個一帶一的過程中，把自己的經驗，複製到學徒身上。
如果運氣好，師父名氣又大，一生治病的人無數，帶出來的徒弟，水平絕對是夠的。
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連碰上那麼多病人，又帶出好徒弟的。
時間長了，這種傳授經驗的手段，自然而然就把該有的東西丟了，留下表象。
拿中醫中的絕汗一詞來說，書上隻記載，絕汗如油，這是亡陽與亡陰的大病，這種危重症候，一個人一生都難以見到。
時間一長，就成了故紙堆中的‘無用’知識。
因為遇不到。
以前，中醫對於‘水’參與身體代謝，有非常清晰與嚴格的叫法。
如水在口腔叫涎。
水在皮膚叫汗。
水在骨頭叫髓。
水在心臟叫血。
水在肺臟叫氣。
對於這種‘水’的參與人體代謝，是有一整套的理論體係來支撐的。
這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就會導致學醫者，在下藥時，給出不合症候的看法與糾正病人身體偏性的藥方。
看不全，自然就藥不靈。
隻死讀書的人，看不全，就難通悟，冇有悟性，隻看書上記述的那些文字，是成不了名醫的。
越這樣，就越造成傳承一步一步中斷。
西醫不是這樣。
西醫的做法就比較粗暴了。
同樣拿腫瘤來說，肉眼看得見的割，肉眼看不見的，用儀器看到後割。
如果儀器看不出來呢？
等！
等這個腫瘤長到儀器看得見的時候再割。
因此，這種方法簡單粗暴有效，甚至都不用一生來學，或來見某一種病例，就已經能成為一個醫生，開始救死扶傷。
這就是能量產的恐怖效果！
隻不過，病人比較遭罪。
但是，一旦上了科技這條戰車，那想下來，門……門就給你焊死了。
以前的中醫，哪怕再丟一定的傳承，也還是為病患優先考慮的。
看不好，還收錢？
病患不給你屎打出來，早時候醫生和藥鋪，都是分開的。
“難怪秦九石不看好中醫這套，他應該是放大了我爺爺對於西醫的思考，並參與實踐的這麼一個人。”
張奇恍然大悟道。
“差不多，隻是秦九石更為激進！”顧維生長歎。
“說回這處你們張氏居住的祖地，這裡其實並不是你們張氏的發源地，師父說，你們久遠前，居住在偏南嶺區域，是隨著靈氣潮汐，在境內格局移動而移動的，而張氏一族，總能最早的找到開關，因此，族裡總會誕生一個獨一檔的人物，使人臣服，不服……乾到他服！”
顧維生重新坐下。
“二十多年前，就有過這麼一次爭奪，那時，你都還冇有出生……”顧維生回想起過往，望向門外，“那時也是這麼大的雪，雪比這個還厚！但那次是師父通過靈氣潮汐降的大雪，因為那次的對手，基本上是異人世家裡的人，比這次更為凶險。”
張奇感慨。
突然。
他愣了一下，問道：“這次的大雪……”
“真不是我，難道是秦九石？”顧維生愕然道：“他從我身上偷走了養生主，而他一直知道這個秘密？”
張奇更是臉色微微一驚，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不是張景泰算死了秦九石，那他真有可能這次要輸啊！
氣象武器掌握在自己手上，操控了一波‘王不留行的漲跌’之舉。
不是因為自己可以這麼做，而是因為秦九石知道自己會這麼做，而冇有乾預，故意走的這麼一步棋。
而當自己這邊上鉤後，養生主就不必留在顧維生身上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秦九石的目標，本來是自己，為何先去找顧維生的原因。
好在，好在這一切，他輸了自己爺爺一步。
要不然，結局是什麼，真的難說。
“為什麼氣候寒冷，異人便易於受他操控？”張奇聯想二十多年前，與今天的這場雪，疑惑問道。
“那時天寒，異人的所有修行法，都是很適合於當時的氣候所優化的，現在……溫度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上升，冇有回落。”
顧維生給出答案。
張奇又想起許一陽曾說，桃花穀中霧氣增多，天氣轉寒，他們的研究就進展神速。
難道跟這有什麼關係？
“附子！”張奇突然說道。
“附子？”顧維生擰眉問道，“附子怎麼了？”
張奇道：“在我這裡暗中收購附子時，是冇有任何競爭對手的，因此囤了不少，但就在不久前，宋寧來找我時，說又有人跟風，也開始炒起了附子。”
“炒中藥附子？附子有毒，用量本就不大……”
顧維生皺眉。
張奇頷首，“附子中的烏頭堿，是一種雙酯類生物堿，毒性比砒霜大幾十倍，純烏頭堿隻需0.2毫克就會中毒，3至5毫克就能致死。”他頓了頓，來回走了兩步，又分析道，“用在異人身上，此大熱之物，難道必須用極寒來抑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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