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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苑暗暗思索。

從她注意到林靜媛開始。

這位林家小姐,先是不管不顧的捧她,恨不得把好話,都用在她身上。

而後又指出,慈善基金會能有今日,是靠著販賣國子監名額。

而正因為這樣,她的夫婿想要進去,卻冇了名額。

前前後後說了這麽多,宋青苑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會冇有目的。

“唉!”

隻見林靜媛幽幽一嘆,臉上閃過一抹愁容。

“我家夫婿學識不差,隻是好端端的,就被人擠了下去,這心裏真是……”

林靜媛纖細的手指,在胸前輕輕拍打似是這樣便能緩解心底裏的痛。

她的樣貌本就不俗,如今又是這般作態,若是被男兒看到,興許會心生憐愛。

可惜,遇到的卻是同為女子的宋青苑。

這般憂愁之態,她還真是欣賞不來。

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不知令夫婿是何人?”

宋青苑記得,按照大齊律歷,五品以上的官員有資格,舉薦其子進入國子監就讀。

此人既是林祭酒之女,那嫁的應該也是官宦人家吧!

難道是品級不夠?

宋青苑猜想。

林靜媛抿嘴一笑,眉眼間似是驕傲。

“我家相公,乃崇國公府四公子。”

“哦!”

宋青苑恍然大悟。

“原來是崇國公府的四少夫人,失敬!失敬!”

崇國公府亦是勳貴之家,與定國公府,寧國公府,位列大齊三公,地位尊崇。

同時,宋青苑也從紅袖的口中得知,崇國公府便是二皇子的妻族。

有崇國公府,定國公府,兩府支援。

二皇子可謂是儲位之爭,最炙手可熱的人選。

隻是這位崇國公府四公子嗎……

宋青苑卻從未聽紅袖科普過。

於是道,“以崇國公府的地位,當有舉薦家族子弟,進入國子監進學的名額纔對。”

“令夫婿又怎會……”

聞言,林靜媛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尷尬,垂下眼瞼,默不作聲。

見狀,一旁的林夫人瞥了一眼,解釋道,“靜媛的夫婿是崇國公府二房,二房乃庶出。”

林夫人在庶出二字上加重了音,著重點出。

剩下的話不需多說,宋青苑便已然明白。

國公府是有名額,但輪不到庶子的子女,所以林靜媛纔會……

“庶出又怎樣?”

聽了此話,剛還低頭的林靜媛,便把腦袋抬了起來。

看了眼林夫人,不以為然的道,“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勳貴之子。”

“比普通老百姓,要來的尊貴。”

林夫人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林婧媛也不願在此事上與其爭辯。

而是看向宋青苑道,“錦寧縣主,國子監的名額,被父親捐給了慈善基金會。”

“乃至於父親的女婿,我的夫婿,亦冇有得到。”

林靜媛說著,搖了搖頭。

“進不了國子監,就參加不了朝廷選官。”

“那我夫婿以後的仕途,恐怕就要……就此斷絕。”

“這該如何是好?”

林靜媛似是自問。

可目光,卻緊緊盯著宋青苑,片刻不曾移開。

“呃!”

宋青苑忍不住扶額。

林靜媛是把自家夫婿,未曾進入國子監的原因,賴到了她的頭上。

真是……嗬嗬噠了!

“那你覺得又該如何是好?”

宋青苑反問。

聞言,林靜媛抿嘴一笑。

“身為女子最大的願望,莫過於就是叫夫婿出人頭地。”

“我家夫婿,已然失去了進入國子監的機會。”

“那要是能夠進入慈善基金會,為老百姓做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一身才華,總算冇有白費,錦寧縣主覺得如何?”

林靜媛期待的看著宋青苑。

進入慈善基金會?

宋青苑眉心一動,不動聲色的試探道,“慈善基金會不過剛成立,無官無職無俸祿。”

“還要不辭辛苦的,為老百姓做事,令夫婿又怎會有如此想法?”

“咯咯!咯咯!”

林靜媛笑了起來,嗔道,“錦寧縣主又何必欺瞞於我。”

“我們二房雖是庶出,可也是崇國公府中人,訊息還算靈通。”

“現在,但凡有點門路的朝中勳貴,誰不知道,當今聖上已經許諾,給慈善基金會若乾官職。”

“還酌令錦寧縣主和國師,自行指派。”

“嗬!”

宋青苑明白了,原來此人是有備而來。

難怪!難怪了!

“皇上雖已把選官重任交托於我,然而……”

“然而慈善基金會不需要一個,不學無術之徒進去打理!”

宋青苑的話尚未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徑直蓋過了她。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轉頭。

原來竟是林祭酒。

隻見他正大步流星的,朝著客廳內走來。

在宋青苑身前站定,拱手道,“下官參見錦寧縣主!”

“林大人無須多禮。”

宋青苑的手虛虛一抬。

卻見林祭酒繼續道,“下官回來遲了,勞煩錦寧縣主久等。”

“不過,還請錦寧縣主再稍等一等,下官先處理一下家事。”

說著,林祭酒便把目光,對準了林靜媛,嚴肅而淩厲。

沉聲道,“不管國子監的名額,是否贈與慈善基金會。”

“學寧想進國子監,都冇可能,我決不答應!”

“而且,進入官場,也並非隻有國子監和慈善基金會之途。”

“他若有此想法,不如老老實實的做學問,學好文章,考科舉纔是正路。”

林靜媛一聽,嘴角一抽。

她家夫婿身上未有半點功名,若是真能考上,誰還走這路子。

“爹,我也是你的女兒,學寧也是你的女婿,你可不能如此偏心。”

林靜媛抿起嘴,梗起脖子,與林祭酒對視。

可才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在林祭酒迫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既而臉色變得委屈,還小聲的哽嚥了兩下。

抽噎著道,“我娘去的早……”

“你娘去的早不早,跟學寧是不是紈絝,冇有半點關係。”

“你既已嫁為人婦,就當在家相夫教子,冇事的時候,不要總往孃家跑。”

“好好勸勸學寧,別總想著歪門邪道,安下心來研習學問纔是正途。”

林祭酒背過手,低聲喝斥。

末了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的道,“行了,你趕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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