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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軒轅澈的反應,海月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她的小腦袋低垂下來,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抖動,似乎下一刻就要湧出淚珠。可她還是忍住了。她希望軒轅澈能夠毫無負擔的離開。所以她不能哭。她本就是個愛哭鬼,眼淚雖然是忍住了,卻輕輕地抽起了鼻子。她很是糾結,即想要軒轅澈去追尋他自己的幸福,又想大哭著,將他留下。她知道後一種想法非常的自私,可她就是想得不得了,哪怕是要做一個壞孩子。但是,如果那樣澈澈會不幸福呢?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海月的身體就僵硬起來,根本開不了口。看到她這副糾結的模樣,軒轅澈這一刻快要心疼死了。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了這麼難受不捨的感覺。他恨得把自己分成兩個,留一個永遠守在海月的身邊,寸步不離。但他做不到。“海月,對不起。”軒轅澈抱住了海月,輕輕地道歉。在軒轅澈看不到她臉的這一刻,海月的眼淚立即掉了下來。“澈澈,你為什麼要道歉啊。你恢複了記憶,回到你的家人那裡,我很高興啊。”海月的聽音聽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模樣,但軒轅澈感覺到背後的紗衣被什麼液體弄濕了。“海月,我在京城還有很多的事,一些隻能由我去完成的事。等我把一切事情辦完,我一定會回來找你。”軒轅澈靜靜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很平靜,卻包含了他莫大的決心。海月偷偷抹掉了眼睛,露出笑臉,向軒轅澈說道:“嗯,我會等你的。”她點點頭,拍拍臉,想要讓軒轅澈看不出她剛剛偷偷哭過了。“我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了。澈澈你是很厲害的人,所以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上纔會發出那麼亮的光。你這樣的人,肯定會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海月,對不起。”軒轅澈再次道歉。他被無數人誇過天資聰慧,但這一刻,他卻隻會說出這句話。“都說了,澈澈。你不需要道歉。我們又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海月反過來捧住了軒轅澈的臉,有些雀躍地說道:“距離你離開還有一段時間吧?那我們可要好好珍惜這段時光,留下最棒的最難忘的回憶。”軒轅澈也被她的情緒感染了,微笑地點頭。“嗯,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你。”海月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說好了喔!不許反悔。”“嗯。”軒轅澈點了點頭。海月跟了起來,然後說道:“澈澈,我想到好多好玩的東西,會有點大膽,有點危險。這樣也可以嗎?”她的眼睛之中,冒出了星星。“嗯。隻要跟你一起,都可以。”軒轅澈抱住了她,緊緊地。……顧南衣爬過了一座五百米的高崖,終於來到了北境的醫穀。欲求醫聖出山,須攀過這無情之崖,這也是為什麼顧南衣在知道醫穀離珍珠港不太遠,卻冇把軒轅澈帶來的原因。顧南衣根本不顧那破皮的手掌,立即踏入穀內。傳說這裡每代主人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江湖上流傳著無數關於這裡代代穀主的神奇傳說。可同時,這裡代代穀主也有一個世人皆知的規矩:絕不參與皇室之間的權力紛爭,也不救治任何有皇室血脈之人。百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個鬥爭之中受了暗傷,中了毒的帝王,皇嗣親自上門,都被那代代穀主拒之門外。“哼,絕不醫治皇室的規矩小爺我可不服氣。不治,小爺我自有辦法。”顧南衣高傲地說著,緩緩前進。這整個醫穀都飄散著特製的毒霧,若是不打算做什麼,這些毒霧不會有任何的效果。可是一旦對穀主展露出殺意,那麼這些毒霧會立即爆發,死得無比痛苦。也就是說,在這裡,武力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所以顧南衣這一次來,甚至連個護衛都冇有帶。至少他說的辦法是什麼?“那穀主要是拒絕,我就拉住他。就是賴,他一天不同意就一天不鬆手。”若是放在以前,心高氣傲的小侯爺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這陣子過來,他好像也被軒轅澈的厚臉皮傳染了。然而,當他想好了一切,進了穀內,卻被告知了穀主不在的訊息。“穀主外出雲遊,已有三月有餘。”顧南衣感覺憋了一口血在喉嚨。他瞪向童子,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不知。快或是十天半月,慢則三載五年。”顧南衣臉色都青了。“十天半月過去,黃花菜都涼了。”他不顧童子的阻撓,闖進了穀內,把整個裡裡外外都翻了遍,冇有找到除童子之外的其他人。“冇辦法了,還是把澈帶回京城,讓京城禦醫診治。”顧南衣心生失望,大步踏出山穀。一旦回京治療,那軒轅澈還活著的訊息很容易泄露。那些當初將他加害的幕後黑手,絕對不會放過出手的機會,軒轅澈存活的機會十中無一。可就算是這樣,顧南衣也要去做。隻要有一線生機,他就絕對不會放棄。他很快就趕回了珍珠港,黑著臉踏入軒轅澈的房間,卻看到了本來應陷入昏迷的軒轅澈清醒了過來,對方朝他微微彎唇,“回來了。”軒轅澈的態度熟稔且自然,這態度讓顧南衣有些驚愕,然後轉為激動,“澈,你恢複記憶了?”“嗯。”軒轅澈點了點頭。顧南衣簡直不敢相信,那把貴價的扇子被他捏得皺作一團。隨後,他垂眸看向軒轅澈的胸口。那裡的紗布已經拆除,露出結實精壯的肌肉。“你的傷也好了?”他很是震驚,圍著軒轅澈來來回回地轉著,臉上驚喜與疑惑共同交織。“你到底是怎麼恢複的?明明傷得那麼嚴重,居然在幾天之內消失得毫無痕跡,連失去的記憶都一併找回了。”顧南衣問道。軒轅澈看向他,認真地說道:“我不能告訴你。”這讓顧南衣臉上剛有的喜色消失了。“連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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