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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昏黃的油燈下,幾人圍聚一堂,麵龐被跳躍的燈火映照得忽明忽暗。他們的眼神齊刷刷地聚焦在海月驚愕的表情上,彷彿在等待著一個秘密的揭曉。沈無憂沉穩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夜晚裡格外清晰:“海月,你之前贈予我的這本穴位圖冊,上麵有十三處張小六特意標記的地方,而巧合的是,張小六他爹身上的傷口數量也恰恰是十三處。我逐一對照過,這些標記所對應的穴位,並非致命之處。”海月接過那泛黃的古籍,儘管她對穴位之學不甚瞭解,但她識字,書頁下方詳儘的註解讓她讀來猶如親眼目睹。果真如沈無憂所述,每一處標記都與張小六父親身上詭異的傷口一一對應。海月緊握著穴位圖,走向一直沉默寡言卻深藏智慧的沈老大,將書籍遞給他求證。沈老大仔細審視一番後,眉宇間流露出一種肯定的神色:“海月,這張穴位圖上標註的傷口位置,確實和張小六他爹身上的傷痕吻合……”這句話如同重錘敲擊在海月的心頭,手中沉重的書冊瞬間滑落,壓在冰冷的地麵上。沈老大的話語無疑是鐵一般的事實,張小六竟然就是殺害自己親生父親的凶手!這個認知讓海月的世界瞬間崩塌,她無法接受這樣的反轉。“海月,其實今天我在張小六家中發現那塊腐肉上附著的布料時,就已經有了懷疑的苗頭。但直到看到你送來的這本穴位圖,我纔敢確定這一切。”沈無憂解釋道,他的語氣充滿憐惜與無奈。海月立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她的世界中父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即使在張家受儘欺淩,她也從未有過一絲傷害他們的念頭。為何張小六竟能如此殘忍,不僅將她拐走意圖送給山匪,更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眼睜睜看著他血流不止直至生命消逝?“海月,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但每個人的內心世界和經曆都不儘相同,你無法從張小六的角度去理解他的行為。然而,無論你是否接受,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沈大哥望著海月痛苦的神情,深知善良如她,根本無法理解張小六的冷酷無情。心亂如麻的海月最終選擇逃離人群,獨自奔向海邊。沈無憂欲要追趕,卻被沈老大攔了下來。“無憂,此刻海月需要獨自麵對這一切,你們也同樣需要明白人性中的險惡。實際上,成長後的世界比你們想象的更為殘酷。”沈老大凝視著海月漸行漸遠的背影,藉此機會給海月以及在場的每一個人上了一堂深刻的人生課。海月獨自站在海邊,任由冰冷的海風吹拂麵頰,刺骨的寒意反而讓她逐漸清醒過來,眼前的大海彷彿也在訴說著世間的滄桑與悲歡離合。夜色下,月光如水般灑在波濤翻滾的大海上,海麵上的泡沫閃爍著銀白的光芒。小海月靜靜地坐在海邊,一雙清澈的眼眸中透出無儘的困惑和憂鬱。她身上的衣襬隨著海風輕輕擺動,與海浪合奏出一曲淡淡的哀愁。“小海月,你這丫頭,眉頭緊鎖的,是不是有啥心事?”海神伯伯的聲音如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海螺聲,在大海上空迴盪開來。“海神伯伯,您怎麼還冇休息呢?平時想找您聊聊天都不容易,今兒個怎地特意來看我了?”海月略帶嗔怪的語氣裡,卻藏著對海神伯伯深深的依賴。海神伯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爽朗一笑,像是大海包容一切的寬廣胸懷。“小丫頭,還敢怪起我這個老頭子來啦!說吧,今天到底怎麼了?看你這一臉的心事重重,是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嗎?”海神伯伯的話語間充滿了關切。海月嘟起粉嫩的小嘴,心中五味雜陳地向海神伯伯傾訴道:“我剛剛得知,殺害張小六他爹的竟然就是張小六自己,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海神伯伯聽到這裡,卻冇有像海月想象中那樣嚴肅或者震驚,反而發出了一陣洪亮的笑聲。海月滿腹疑惑地問道:“海神伯伯,您笑什麼呢?”海神伯伯神秘一笑,忽然揮手用海水將海月捲入了浩渺的大海。海月作為海靈,自然能在水中暢遊無阻,安然無恙。隨著海水的流轉,海月的意識被引領進了一段段陌生的記憶片段之中。這些記憶畫麵中,她不再是海月,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出生便遭遇命運不公的女孩。畫麵中,一個滿臉胡茬、醉醺醺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他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女人哀求聲響起:“不要!我真的求求你,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真的忍心殺掉她嗎?”隨後,海月感到自己被抱離母親溫暖的懷抱,身體瞬間陷入了寒冷無比的深淵。耳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以及一陣陣令人心碎的女性痛苦尖叫。就在生命垂危之際,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她貪婪地吮吸到了第一口母乳,雖然微弱卻足夠讓她頑強地活了下來。隨著記憶的推移,海月逐漸明白,那個給予她生命的女子便是自己的母親,而那個欲置她於死地的人,則是她的親生父親。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海月親眼目睹著父親醉酒歸家後對母親的無情打罵,口中反覆詛咒著因也為她母親生了個女兒而給男人帶來的恥辱。每一次看到母親被打得遍體鱗傷,毫無抵抗之力,而自己也時常成為泄憤的對象,那種窒息感就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無法喘息。海月想要逃離這段痛苦的記憶,但是卻如同有一隻大手一般一隻拉著她,讓她無法抽離。一直到她看到唯一疼愛她的母親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身邊。她痛苦的求著麵前的男人住手,但是男人喝了太多酒,看到海月的樣子反而變得更加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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