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宮大殿內,燈火搖曳,映照著龍椅上那威嚴而疲憊的身影。皇上在處理政務時,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陣咳聲猶如冬夜的寒風,穿透了寂靜的大殿。他揮揮手,試圖驅散兒子軒轅澈眼中的擔憂,“無礙,隻是老毛病複發罷了。”“父皇!你的病情怎麼還未好轉?太醫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隻是一場風寒!”軒轅澈語氣中帶著責備與焦急。皇上看著這個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慈愛與決然。“澈兒,你可知為何我會選擇在你回朝之際,舉行如此盛大的儀式?”他邊說邊微微喘息,彷彿每一個字都耗儘了氣力。軒轅澈內心已有答案,他的父皇是在向朝廷百官、天下百姓昭示,未來的皇位將屬於他——軒轅澈。“父皇,您無需對我這般良苦用心,我隻願您能身體健康,一直陪伴在我和母後身邊。”軒轅澈懇切地迴應。皇上微微點頭,臉龐顯露出疲倦卻堅定的神色。“前些日子,張國相找過我,請求我一件事……”此言一出,軒轅澈心中陡然一緊,他知道張國相素來權謀深重。“他說希望我能賜婚於你與清河郡主。”皇上的話語如同巨石砸入平靜湖麵,激起軒轅澈內心的波瀾。果不其然,這是軒轅澈最不願聽到的事情。“父皇,萬萬不可啊!兒臣對清河郡主並無心悅之情!”他堅決地拒絕。皇上看著軒轅澈抗拒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決,但還是想瞭解原因。“澈兒,你能告訴父皇為何要拒絕這門婚事嗎?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才德品貌,清河郡主都是你最合適的選擇。”軒轅澈無法直言,隻能雙膝跪地,滿目哀求。“父皇,此事有我不能言說的苦衷,請您相信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和清河郡主定下這門婚約!”皇上看到他痛苦掙紮的模樣,最終選擇了理解與包容。“既然你不願明說,父皇也不再追問,我已經拒絕了張國相的提議。”聽到這話,軒轅澈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正準備感激涕零之際,皇上卻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頓時讓整個大殿陷入恐慌。皇後與軒轅澈急忙上前攙扶,急促呼喚:“太醫!快傳太醫!”“父皇,怎麼會這樣?不是一直在按時服藥嗎?”軒轅澈望著皇上蒼白的臉色,心中猶如刀絞。皇上緊緊握住軒轅澈的手,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已經為他鋪墊好一切道路。“澈兒,從今以後你要獨自麵對風雨,父皇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軒轅澈淚眼婆娑,拚命搖頭,竭力想要抓住父親的手。“父皇,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太醫馬上就到!區區風寒怎會難倒你!”他慌亂地擦拭掉皇上嘴角的血跡,然而皇上卻已然昏厥過去,留下未完的話語:“我的壽命……隻剩下半年時間……聖旨……皇位……”“父皇!你醒醒!太醫呢!快來人!”軒轅澈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空曠的大殿裡迴盪,透出無比的絕望與悲痛。一瞬間,整個太醫院的醫官們如同潮水般湧向地麵,齊刷刷地跪了一片,惶恐而又急切地高呼:“微臣參見皇上,大皇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不安的氣息。軒轅澈眉宇緊鎖,一雙鷹眸中閃爍著焦急與擔憂,他幾步跨上前去,幾乎是拽著其中一名太醫來到龍床前。他的聲音因焦急而略帶嘶啞:“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繁文縟節!你們必須把父皇治好,否則我定要將你們的項上人頭掛在城牆上以示警戒!”一眾太醫聞此言,臉色煞白,他們顫顫巍巍地連滾帶爬地圍到龍床邊,其中一位年長的太醫戰戰兢兢地稟報道。“大皇子恕罪,皇上所患之症乃是肺癆啊!”軒轅澈聽罷,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難以置信,彷彿被重錘擊中心臟,他瞪大眼睛,怒吼道。“胡說八道!我離京之前父皇身體還好好的,你們身為太醫,竟然在他初病之時未能察覺?”此刻的軒轅澈猶如一隻受挫的小狼,雙目赤紅,牙齒緊咬,全身上下充滿了憤怒與無助。太醫們麵露苦澀,紛紛解釋道:“大皇子饒命,我們為皇上診脈時確實並未發現肺癆的症狀,隻當是普通的風寒,已經對症下藥。但為何病情突變至此,實屬出乎預料……”聽到這裡,軒轅澈的心防瞬間崩潰,他知道肺癆這種疾病在古代幾乎就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便如被判死刑。他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冷聲質問:“此事誰也不許泄露半句,若讓我聽見有人嚼舌根,我定割了他的舌頭!那父皇如今還能活多久?”“回大皇子,皇上恐怕……恐怕最多隻剩下一個月的壽命。”太醫們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軒轅澈的目光,他們的聲音雖小卻像一把利劍刺入了每個人的心。軒轅澈臉上勉強擠出一抹苦笑,他知道一切都已無力迴天。他揮揮手,示意太醫退下,同時命令道:“把太醫院內所有能延緩生命的藥物全部取來,我要儘最後的努力。”太醫們心知肚明,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照辦。軒轅澈獨自守在父皇床邊,望著昏迷不醒的至親,再也抑製不住眼角滑落的淚水,哽咽道:“父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才提前為我做了這麼多安排?”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父親膝下子嗣眾多,自己在其心中並無特殊地位。然而在此刻,他終於明白過來,小時候父親對自己的冷漠,是為了保護他不受權力爭鬥的牽連;如今對他的關愛備至,同樣也是為了在有限的時間裡為他鋪好未來的道路。正當此時,皇後匆匆趕來,她還未靠近,就從軒轅澈的表情和殿內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不祥。她顫抖著嗓音問道:“澈兒,你父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