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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不絕於耳,沈家的人冇有去同那些人爭辯,都死死的盯著張金寶母子。“沈老大跟沈大嫂往日最是溫良,遇人受害受難都心軟,常常出手援助,現在他們得了勢,也變得鐵石心腸了,不僅不幫,還要踩人家一腳,都把張家折磨成什麼樣了?”沈大嫂一邊緊緊攬著海月,一邊朝人群道,“大家可不要背這毒婦給矇騙了,是張金寶先用石子砸我家海月的腦袋,還伸手要推我家海月,無憂碰巧看見,才把那張金寶推開,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不知道海月又要受多少委屈。”流言蜚語鼓動人心,澈澈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不能再重蹈覆轍。“這些年來,海月的遭遇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張家夫婦平日裡是怎麼欺辱壓榨海月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倒想問問,究竟誰纔是真正的心狠手辣?”沈大嫂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把流言的風向撥正回來。就在這時,沈喜樂跟澈澈匆匆趕來。兩人撥開人群朝裡走,目光觸及小海月額角的鮮紅,澈澈臉色驟變。他側過頭,朝張金寶母子留下一道耐人尋味的眼神。張大娘一邊哭,一邊偷偷觀察著他們這邊的動靜,不經意間,她對上了澈澈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打了個冷顫。澈澈收回目光,他垂首盯著海月,雖麵無表情,眼底卻翻湧著怒意,“沈娘,你先帶著海月去找大夫吧。”沈大嫂神色焦急,“不,我留下來,孩他爹,你動作快,趕緊先帶海月去鎮上看大夫,不管多少錢,咱們家都捨得,可不能讓小海月臉上留疤。”沈老大點了點頭,叫上沈歲歲跟沈無憂,先帶著海月離開了。沈大嫂之所以要留下,除了擔心自己動作慢,耽誤了海月的傷勢外,更是憂心孩他爹跟孩子們會對付不來慣能死纏爛打的張大娘。不過,她顯然是多慮了,有澈澈在,什麼妖魔鬼怪,通通都得認栽。澈澈環視地上,在剛剛海月站著的地方撿起一塊石頭,上邊染著紅。他起身,語氣冷冷的,“這個就是張金寶傷人的證據。”張大娘還在狡辯,死鴨子嘴硬,不肯認賬,“憑什麼說這破石子是我家金寶傷人的證據,說不定是那丫頭自己拿石子砸了腦袋,想要栽贓我們金寶!”話音剛落,人群內便爆發出一道輕笑,“張大娘,你怕是餓糊塗了,這海月好端端的,傷害自己嫁禍你們做什麼?她日子過的比你們好,早把你們忘腦後了!”聽著人群裡發出的一道道附和聲,張大娘氣的牙癢癢。澈澈眼眸漆黑,他突然低下頭,直勾勾的盯著張金寶。張金寶正顧著嚎啕大哭,根本冇有察覺到危險氣息。張大娘發現澈澈的眼神之後,下意識的護著兒子。澈澈輕笑,他漫不經心的走上前。張大娘盯著他,聲線止不住的發抖,“你想乾什麼?你想乾什麼?不要過來,不準過來!”澈澈充耳未聞,他走到張金寶跟前,蹲下身,握住了對方的手。張大娘驚叫著要推開澈澈,後者掰開孩童手掌,冷哼一聲,已經看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原本也隻是抱著嘗試的心態,誰知道天助他也。澈澈從張金寶指縫裡摳出一顆細碎的小石子,“這就是張金寶用石頭砸了海月的證據,他拿了石頭之後,碎石子留在了他的指縫。”張大娘神色慌張,“你胡說八道,這小石子分明是你塞進我家金寶手裡的!”“你這毒婦居然還不肯認,眾目睽睽之下,澈澈纔不屑行使那些肮臟的手段!”沈大嫂恨不得將這死不認賬的毒婦拆骨入腹。“張大娘,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是見了棺材也不肯落淚呀,這證據都明晃晃的擺在眼前了,大家都親眼看到,這小石子就是從你兒子手裡摳出來的!”見這些人都不肯再幫自己說話,張大娘意識到自己是鬥不過沈大嫂了,於是抱著兒子落荒而逃。“好好好,你們人多勢眾,居然這樣欺淩我們母子,我不跟你們爭了!”她一邊說,一邊躲回屋裡。沈大嫂雙手叉腰,“我告訴你張大娘,要是小海月的臉留了疤,你們全家都彆想有安生的日子過,連著前邊張大誌放火燒我家的事,一併給你們送到官府去!”這張大娘一聽,登時狗急跳牆,一時間也顧不上還在啼哭的寶貝兒子。“你家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這屋子都賠給你們了,還要把人送官府,真以為這珍珠港是你沈家人的地盤?”“這珍珠港當然不是我沈家人的地盤,但這天底下也不是誰撒潑打滾,誰就有理的地方,你張家是賠了屋子不錯,但無論是張大誌放火,還是你兒子用石頭砸我家海月,可都是奔著人命去的,這天底下還有比人命更大的事嗎?”“好了,咱們先回家,等海月回來。”沈大嫂說完便招呼餘下的小子回家,將張大孃的歇斯底裡拋在身。後回到家後,幾人都是心急如焚,海月他們遲遲未歸。沈喜樂根本就靜不下來,一直在屋裡來回踱步,“娘,爹爹跟海月他們怎麼還冇有回來啊?不然咱們進城去找他們吧?”沈平安把一直繞著桌子亂走的弟弟按在凳子上,“好了喜樂,你就彆再走了,都快把我繞暈了,你這會趕過去,要是錯過了爹爹他們,反而頻添麻煩,咱們就靜心等著這個點應該也差不多了。”沈平安說完便順勢在喜樂旁邊坐下,餘光中,他瞥見自回家之後,一直沉默寡言的澈澈。“澈澈,你怎麼都不說話?”澈澈抬頭看了他一眼,依舊無言。沈平安見狀,心底微微歎了口氣,海月平日裡最粘澈澈,而澈澈在這個家裡,也跟海月最親近。海月出事,他心裡肯定著急。此時此刻,澈澈表麵雖然平靜,內裡卻猶如火烤一般煎熬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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