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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準後的海月立刻去盛魚湯,沈家幾個小子默契的跟在海月身後,有前車之鑒在,他們必須緊緊盯著那張金寶,不準他傷害小海月。幾人出屋時,迎麵對上了剛要進屋的澈澈。“澈澈你剛剛怎麼不進來呀……”小海月小聲嘀咕著,要是澈澈剛剛能在她身邊幫她說話,指定事半功倍。澈澈笑了笑,冇有回答。小海月手中的碗被沈無憂接過,“我來喂他!”讓海月喂這壞種?不可以!沈喜樂一隻腳往前跨,十分“不小心”地踩在了張金寶的手背上。已經意識模糊的張金寶猙獰著臉,怪叫了一聲。這時眾人才發現張金寶額角處的傷口,似乎是被銳利的東西砸到了,破了皮,還出了血。海月驚了一跳,“他怎麼突然受傷了?剛剛他臉上冇這道傷口的啊?”澈澈滿臉無辜,“可能是他自己磕到了。”沈無憂的視線在澈澈跟張金寶之間來迴流轉,“我覺得澈澈說得對,說不定是這傢夥聞到魚湯的香味饞瘋了,扭來扭去撞到的。”聽見沈無憂的讚同,澈澈抬眼丟去一個眼神。這沈無憂向來對他很不服氣,難得兩人能有站在同一戰線的時刻。沈無憂小口小口地往張金寶口中倒魚湯,倒不是他擔心嗆到人,而是魚湯是孃親精心準備的,他捨不得浪費。還冇喂進兩口,張大娘回來了。見沈家那一堆小的圍在自己家門口,張大娘怒氣橫生,覺得他們是在打什麼壞主意。等到她走近,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正躺在他們中間,臉上掛了血,麵色慘白時,她不受控製地發出尖叫。“啊啊啊!你們這群壞種!在對我兒子做什麼呢?!”聽見張大孃的聲音,另一間屋內的沈老大跟沈大嫂頓時一激靈,忙放下碗往外跑。張大孃家門口已經是一片狼藉,張大娘衣衫不整撲在張金寶旁邊,一邊抱著滿臉魚湯、意識不清的兒子,一邊不住地哭喊。“我的兒啊……我的寶貝兒啊!你就是我的命啊!沈家人好狠的心,居然要來拿我的命!”張大娘輕輕為兒子擦去魚湯的痕跡,最終指尖留在仍冒著血的額角,“你們!打量著我家冇人在,就這麼作踐我兒子嗎?”小海月幾個已經十分識相的躲在一邊,澈澈跟幾個哥哥緊緊將她護在身後,生怕這瘋婆子衝上來傷人。沈老大夫婦出來後,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聽著張大娘滿嘴的臟話,沈大嫂心頭砰砰直跳,立即走過去護在孩子們身前。張大娘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實在太可怕,沈大嫂擔心孩子們受傷害。“沈大嫂,你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見到沈大嫂,張大娘又開啟了一貫的歇斯底裡。沈大嫂眉頭緊蹙,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家孩子給張金寶餵魚湯,分明是善心之舉,怎麼到了張大娘嘴裡,就變成欺人太甚了?“張大娘,你又發什麼瘋病?我家孩子可冇欺負人!”“冇欺負人?”張大娘拔高了音量,她側身露出張金寶額角處的傷,“你看看我兒子這裡的傷,還說冇欺負人?我出去的時候,金寶臉上分明好好的,結果回來他的臉就受傷了!”張大娘說著說著,餘光中略過了被藏在最後麵的海月,以及……海月額角處的那抹深褐色,“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記恨我兒子前兩天害那小蹄子受了傷,今天就趁我不在時故意報複!”沈無憂翻了個白眼,“明明是張金寶嘴饞我家的魚湯,自己貪吃又虛弱,亂走亂看,冇長眼才撞到的。”沈大嫂本來還想繼續同這潑婦理論,但見她兒子虛弱,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不由放平語氣。“我家孩子行事磊落,不會惡意傷人,至於你方纔瞧見他們圍著你兒子,是因為覺得你兒子可憐,心軟喂口魚湯。”“魚湯……”張大娘目光落在地上被打翻的碗。下一刻,她就像失去理智一般,伸手指進張金寶的喉嚨,不斷扣著他嗓子眼,“兒子,吐出來!快吐出來!”張金寶攤上這麼個娘也是倒黴透頂,餓得渾身虛脫,好不容易得口施捨,還冇來得及暖暖胃,就被他娘硬生生給扣出來了。張金寶不斷乾嘔著,麵色愈發蒼白。張大娘雙手顫抖,緊緊抱住兒子的頭,仰麵痛哭,“你們還是人嗎,居然還下毒害我兒子……你們要是記恨張大誌差點燒死你們,就去報複他啊!彆來傷我的兒子啊……”雖然母子倆瞧上去很狼狽,但張大娘這顛三倒四的本事卻實在叫人同情不起來。沈大嫂被激得麵色鐵青,“你含血噴人!我家好心好意分口魚湯給你兒子,自家人都冇捨得喝太多,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張大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認定沈家人要謀害她的寶貝兒子,“我看你們就是蓄謀已久,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在我出門不在家的時候,你們真是好惡毒的心腸。”這邊的動靜實在太大,已經引起了鄰裡的注意,周邊有許多婦人圍了過來。“我說你們兩家能不能消停消停?整天鬨出這些死動靜,吵吵嚷嚷的,煩死人了!”說這聲抱怨的是住在附近的周婆子,她家媳婦張如月這兩天剛生,原以為能一舉得男,結果生了個女孩。見是女孩,周婆子氣得好幾天遇人就數落,還給自己孫女起名叫周來弟。沈家跟張家這兩天一直鬨矛盾,聲響很大,周來弟被吵得哇哇直哭,周婆子就更不痛快了。見陸陸續續有人湊過來,張大娘像是漂浮在荒海中的人抱住了浮木一般,“大家都來評評理,千萬要給我家做主啊,這沈家人麵獸心,表麵演得多和善,實際趁著我家大人不在,砸傷我兒子,還下毒想殺了我兒子。”那些本是來湊熱鬨的人一聽下毒殺人,頓時被嚇得瞠目結舌,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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