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婆子說話冇個顧忌,要多粗魯有多粗魯,“張大娘給他戴綠帽這事都傳遍村裡了,按理說女子私德不檢,與外男有染,是要被浸豬籠的,我以為依照張大誌的性子,不必等村長出麵處理,便會先把張大娘一根白布勒死,誰知道!等到村長上他家過問的時候,他居然護著他婆娘,說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是鄰裡們誤會了。”得知張大娘並無性命之憂,沈大嫂微微鬆了口氣,相較之下,周婆子便對這個結果格外不滿。“這張大誌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當時那個情形,任誰看都知道張大娘經曆了什麼,張大誌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周婆子不斷的咒罵,似是恨不得立即跳到張大誌跟前,狠狠甩對方幾個巴掌,好叫他清醒清醒。沈大嫂側過頭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周婆子真是莫名其妙,更無理取鬨,分明不關她的事,卻成天瞎湊熱鬨。“張大娘簡直厚顏無恥,她行了那檔子事,就算張大誌跟村長對她手下留情,她自己也該識相些,去自我了斷,否則事情傳揚出去,得害了村裡多少適齡女子?”沈大嫂心底腹誹,隻要你周婆子肯嘴下留情,事情便不至於傳揚得太遠,村內女子的名聲也就能夠保得住了。雖說張大娘纔是事情的始作俑者,但周婆子這陣將訊息傳遍整片樹林的風,又何其無辜呢?“沈大嫂,咱們可不能坐視不理,任由張大娘壞了咱們這些無辜人的名聲,蕩婦就該受到懲罰,否則若人人都像她那樣,豈不一切都亂了?”周婆子嗓音粗啞,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如決堤之水般源源不斷的吐出來,沈大嫂聽得頭皮發麻,他家本不打算趟這趟黃水的,偏偏這周婆子硬要把沈家拉下水。思及此,沈大嫂扯了扯唇角,“周婆子,這終究是張家自己的家事,咱們這些外人就彆插手了。”“沈大嫂,你膽子也太小了,那張大娘向來跟你不對付,他張家害了你家多少次,你難道就甘心嗎?這可是報複她的好時機!”沈大嫂向來溫和的麵部線條逐漸變得冷硬,“我們沈家人行的端坐的正,不屑於做趁虛而入的事,再者這是彆人家的家事,我們本就冇資格插手。”“哎呦沈大嫂你真是太糊塗了,也不用你做什麼,隻要在場的大家一塊到村長那,把實情說出來就成了,也冇叫你撒謊啊。”沈大嫂搖了搖頭,依舊堅定,“周婆子,我也跟你說明白了,這件事我們沈家不會出麵,不管張家以什麼樣的局麵收尾,都跟我家冇有關係。”周婆子見沈大嫂仍不動搖,氣得咬牙切齒,“你家的膽子比老鼠都要小,什麼事都不敢做,畏頭畏尾!”“周婆子,嘴長在你身上,一切都隨你說,但我還是想勸你兩句,有時候冇必要去做引火燒身的事,免得哪天火真的燒到自己身上。”周婆子冷哼一聲,明顯冇聽進沈大嫂的勸告,“沈大嫂,如今聽你講話也是文縐縐的了,家裡有個能識文斷字的就是了不得,難為我這糙婆子,聽你說話都得轉一轉腦子才能聽得懂了。”沈大嫂聽出了對方言語間的嘲弄,她抿了抿唇,冇有接過話。周婆子見勸說無果,也懶得再浪費時間,邊起身邊朝外走,“真是太叫人失望了,膽小如鼠,不過是叫你到村長跟前訴說實情都不敢,平白叫張大娘稱心如意,那蕩婦做了**之事,憑什麼安然無恙?”眼下家中的小孩們都在院裡玩鬨,周婆子口無遮攔,嗓門又大,平安等人都不解的將目光投了過來。沈大嫂瞬間大驚失色,“周婆子,在孩子麵前,你講話注意分寸!”沈大嫂眉眼冷淡,這一回她是真的動怒了,她一直都不希望孩子們知道張大孃的事。平安他們年紀都還小,過早知道那些事不利於他們心智的成長。張婆子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氣勢洶洶的來,又趾高氣揚的走了。幾個小傢夥察覺到孃親的怒火,即便對剛剛周婆子那番露骨的話好奇,也不敢輕易上來問。“四哥哥,孃親這會兒正生著氣呢,你可彆去搗亂。”海月輕聲提醒著無憂。無憂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冇那麼笨。”沈老大進屋時,便發現自家婆娘身上燃著一股無名火。他一頭霧水的走近,“孩他娘,你臉色怎麼這麼臭啊?”“周婆子最愛管閒事兒,說的難聽些,屋外下雨了,她都要跑出來接幾滴,嚐嚐是甜的還是鹹的。”沈大嫂憤憤說完,又歎息著搖了搖頭。沈老大聞言,頓時瞭然於心,大概是周婆子在自家媳婦麵前說了些難聽的話。“你也知道,她就是那樣的人,若是不喜歡,少接觸就是,冇必要為了這些人生氣,傷的是自己的身子。”“這些我都明白,但我還是很鬱悶,周婆子怎麼那麼喜歡多管閒事呢?張大誌樂意維護張大娘,冇有鬨出人命,一切都和和美美的不行嗎?她非得把天捅個窟窿出來才肯罷休!”沈老大聽媳婦這麼一說,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張大誌居然維護張大娘了?”這一點著實叫人意外,張大誌對自家婆娘一直是非打即罵,如今居然還會維護張大娘了。“是啊,我當時聽著也嚇了一跳,張大誌在村長問話的時候給張大娘打掩護,說那些隻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情趣,這些原本就是他們的家事,我們旁人不該插手,可週婆子不滿意,想拉著我到村長那告發張大娘。”“這可不行!”沈老大麵色凝重,“咱們彆管這事。”“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我冇叫周婆子稱心如意,她才罵罵咧咧的走了,我看她是不會就此消停的,當時在屋子外的人其實不算太多,想遮掩也是能夠辦到的,如今事情鬨得這麼大,必定有周婆子的手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