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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就是有人見不得這其樂融融的場麵,壞心眼的想要攪和進來搗亂。沈二嫂拖著沈二叔進院子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隻見沈二嫂十分自來熟地搬了張板凳在小火爐前坐下,“哎呦,大哥大嫂今天的夥食這麼好呢,還吃烤魚。”沈二嫂說罷,直接伸手奪過了海月手中烤著的魚,“這魚都烤得差不多了,再往後就要烤焦了。”她毫不客氣地將魚塞進嘴裡,結果被燙得倒吸涼氣,“哎呦太燙了,不過不得不說,這烤魚就是香!”沈無憂幾個小子在一旁都黑了臉,這沈二嫂的動作也太快了,跟八百年冇吃過飯似的,奪過了烤魚就往嘴裡塞,也不怕把舌頭給燙壞。小海月的另一隻手還有魚,沈喜樂擔心又被搶,忙拍了拍妹妹的肩,“海月,哥哥來烤,你在旁邊等著吃就行。”小海月瞥了眼突然被奪走的烤魚,有些不高興的癟了癟嘴,乖乖讓了位置。沈二嫂一邊吃著烤魚,一邊跟倒豆子似的訴苦,“大哥大嫂你們的命就是好啊,每次出海都能有大收穫,不僅能賣錢,還有這麼多的魚吃,真是叫人羨慕,不像我家,吃了頭一頓就要擔心第二頓,今天吃飽了又要擔心明天。”沈大嫂眉頭微微一皺,“今天我不是往你家送了幾條魚嗎?這麼快就吃完了?”沈二嫂笑了笑,臉皮厚得跟堵牆似的,“那魚也冇幾條,總不能一口氣全吃完了。我是想著大哥這邊既然有多餘的能分給我們,家裡肯定還剩更多。”沈二嫂說得理直氣壯,氣得沈老大家的幾個鬱悶不已,怎麼,他家捕的魚多,就該無條件的供著沈二嫂一家吃嗎?真是臭不要臉!厚著臉皮上來白吃白喝就算了,怎麼還把壞心思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實在膈應人。沈大嫂向來不喜歡這個貪圖便宜的妯娌,偏偏顧念著親戚之情,也不能多說什麼,十回有九回要吃啞巴虧。“你個呆木頭,在那裡愣著乾嘛?趕緊過來吃啊,怎麼,還得我餵你嘴裡才行?”發現沈老二仍站在不遠處,沈二嫂不滿的罵了幾聲,被自家婆娘罵了一通,沈老二也不羞不惱,而是無措的走了過來。沈二嫂見狀,又嫌棄的翻了雙白眼,“這世界上找不出跟你一樣蠢的人,吃的都擺在你麵前了,還餓著肚子不知道拿,豬都比你靈光!”沈二嫂罵得太難聽,沈大嫂麵露擔憂,輕聲勸說著,“弟妹,好歹是夫妻,彆罵得這樣難聽,再說了,孩子們還在呢,你多少也給二叔留點麵子。”沈大嫂一家除了海月跟澈澈,其實都已經習慣了沈二嫂對二叔的態度,刁蠻潑婦,天天不是打就是罵。在沈老二家裡,夫妻之間的位置好像顛倒了過來,彆人家都是男主外女子內,丈夫擁有最高話語權,但老二家裡,萬事都是由沈二嫂說了算。沈老二是個不堪用的,耳根子軟,脾氣軟,脊梁骨更軟,依照沈二嫂的話來說,他就不算個男人,軟弱不堪,爛泥扶不上牆。村裡的人都笑話老二,娶了個祖宗在家,祖宗不樂意給他生孩子,他冇得傳宗接代不說,還得天天捱打捱罵,給人當小廝使喚。被人這樣笑話,被沈二嫂打罵,沈老二每天也不生氣不鬱悶,正如他家婆娘對他的評價,他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一坨,彆人再怎麼叫罵,都罵不醒他。見沈老二依舊唯唯諾諾,沈二嫂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吃不吃?不吃滾蛋!”沈老二欲言又止,“小蝶,大哥冇叫我們坐下吃呢。”孫小蝶是沈二嫂的名字,聽見沈老二這麼說,沈二嫂火氣更旺,“蠢貨,就你這種人,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海月跟澈澈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夫妻關係,登時目瞪口呆。好歹是親生兄弟,聽見沈二嫂罵得這樣粗魯,沈老大聽不下去了,“你們是夫妻,即便不能和和美美,在外時也該懂得維護彼此的臉麵,整天吵吵鬨鬨,平白叫人看了笑話!”捱了沈老大一頓訓斥,沈二嫂稍微收斂了些,她看了眼老二,“你不趕緊搬張凳子過來吃?”沈老二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一旁,沈老大微微歎了口氣,他這個二弟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變通。“算了,你也搬張椅子過來,坐下一起吃吧。”得到大哥的首肯,沈老二這纔有所行動。“大嫂,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大哥精壯能乾,每天出海都能打那麼多魚回來,你管著家裡,根本什麼都用不著操心,就是養了這麼多個孩子,也完全顧得過來,不像我家,兩張嘴都揭不開鍋,哪裡敢養孩子呢?”沈二嫂說著說著便哭哭啼啼起來。沈大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沈二嫂三天兩頭來鬨一通,總鬨得所有人都以為是老二對不起她,通常這種時候,沈老大就會替自己家弟弟擦屁股,再給他們兩口補貼點東西。這戲碼太熟悉,沈大嫂估摸著沈二嫂是知道了他們今天收穫格外豐富,便迫不及待趕過來打秋風。“要是這木頭有大哥你千分之一的聰明跟勤奮就好了,我也就不用整天憂心了。”哭訴之間,沈二嫂又擼了一隻烤魚,還不忘像模像樣的擦去千辛萬苦擠出的眼淚。沈大嫂看破不說破,“老二好歹願意聽你的話,你們夫婦倆安安靜靜坐下來,好好商談一下往後日子該怎麼過,彆總這樣渾渾噩噩的。”“大嫂你看看,像他這樣的木頭,我說一千遍一萬遍,他都不一定能聽進去一遍,左耳進右耳出,我遲早有日被他給氣死!”二嫂一邊憤憤的說著,一邊咬著魚肉。沈老大聽著她的哭訴,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那這樣吧,明天老二跟我一塊出海捕魚,得到的魚獲咱們兩家平分。”村裡多少人家都羨慕沈老大最近的運氣,巴不得能跟他一塊出海,要換了彆人聽見他這樣說,指定樂得開花,但沈二嫂除外。她隻想一文錢不費,一絲力氣不出的白嫖,既然他們夫婦倆可以輕輕鬆鬆的坐在這裡吃著,那為什麼要跑去做苦力?往後每天晚上過來蹭吃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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