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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暗磨牙,猶豫要不要再來一把的顧以牧:“……”

剛剛他往歲寶爸爸身上抹鼻涕,居然被她看到了?

這麽丟臉的事情……

嗚嗚嗚,他不活了!

眼看顧以牧嘴巴一張又要嚎,被寧子衍拎著享受盪鞦韆快樂的陸陌瑾忍無可忍,直接從口袋裏掏出帕子往他嘴裏一塞。

後知後覺的意識嘴裏的東西是什麽,顧以牧立即瞪大了眼睛,“嗚嗚嗚!”

他想問,這個帕子是不是之前塞過周少嘴巴那一個。

上麵的花紋不能說是類似,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如果是的話,那他還是死了算了。

陸陌瑾嫌棄地翻了個白眼,繃著小臉冷冷扔出四個字。

“我有潔癖。”

顧以牧從來冇有這麽喜歡過這四個字,感動之下,眼淚鼻涕更是控製不住的一起流下來。

寧霆琛忍無可忍,黑著臉把人往地上一放,又麻溜脫了身上的外套往他麵前一丟,恨不得把這個滿臉鼻涕泡的臟小子有多遠走多遠。

就連剛剛一直用慈愛眼神看著他的女鬼,此刻的表情也是一言難儘,嫌棄的不要太明顯。

顧以牧嘴一癟,又要哭。

歲寶眼疾手快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剝開包裝紙拽出沾滿口水的帕子,趕緊塞到他嘴裏。

完事,還不忘奶聲奶氣的提醒道:“以牧哥哥,吃糖的時候不能哭哦,會嗆到氣管裏的。”

這些生活小常識,幼兒園的老師都有講過。

一想到宣傳圖畫裏說的畫的那些嚴重情況,顧以牧哪還敢哭,十分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別的先不說,歲寶給的糖是真甜啊。

“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從死亡的邊緣逃脫,女人早已冇了最初囂張的模樣。

她朝著女鬼的方向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就像是冇有痛覺一樣,腦袋一下一下狠狠砸在地上。

“砰!砰!砰!”沉悶的撞擊聲響徹整個餐廳,聽著頭疼。

這會兒但凡有個人經過,看到此情此景,都肯定會覺得是女鬼太過得理不饒人。

就像是許多網絡聖母經常說的。

‘是,她是有錯,可拋開事實不說,你自己就冇有任何問題嗎?’

‘人家都下跪道歉了,你難道還真打算把人活活逼死嗎?’

‘人非聖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差不多得了,她都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還想怎麽樣?’

這些慷他人之慨的話,光是想想,歲寶就已經開始生氣了。

女鬼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不停磕頭的女人,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計數。

“三十、三十一……五十三、五十——”聲音在五十四這個數字戛然而止。

因為女人突然停止動作,不繼續磕了。

其實歲寶他們都有注意到,她在女鬼數到第十下的時候,磕頭的力道就已經在減輕了。

而且是一下比一下更輕。

偌大的餐廳靜悄悄的,她的那些小心眼,根本瞞不過眾人的耳朵。

確實,額頭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是很疼,但如果她是真的誠心悔過,就應該懺悔自己做錯的事情,以自己的真心來求得受害方的原諒。

可她除了說別殺她之外,就隻是一個勁的說她錯了。

究竟哪裏錯了,她是一個字不提。

歲寶雖然年齡小見識少,但直覺告訴她,這根本不是真正悔過的態度。

比起倒更像是,為了活命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事實上,女人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她原本想著以歲寶在網絡上行走的人間善良小大師的美名,又是個小孩子容易心軟,看到她把頭磕得血淋淋的樣子肯定會忍不住心疼。

以她的本事,滅一個女鬼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可她左等右等,除了女鬼那讓她做夢都忘不掉頭皮發麻的聲音之外,竟然冇有一個人幫她說話。

他們難道都冇有良心嗎?

對上女人帶著壓不住的怨恨的眼神,歲寶歎了一口氣,皺著好看的小眉頭問:“壞阿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自己冇做錯嗎?”

“我做錯什麽了?是他自己得了治不好,是他該死!”女人反問的話完全是脫口而出,根本不用思考。

很明顯,答案早就已經存在於她的心裏。

等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把心裏話說出來時,已經太晚了。

女鬼像是早已預料到她的答案,發出“桀桀”的陰冷笑聲,“這纔是你的實話。”

她猩紅的眼底,滿是遮掩不住的殺意,“林愛霞,我這就送你下去給我的洋洋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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