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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眼發聲的方向,嫌惡皺眉,“誰要跟你們一起走,我生是三石村的人,死是三石村的鬼!”

這立場堅定的話,頓時點燃了身旁村民們的熱血。

一個個看張大河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剜了他一樣,就差直接說他連男人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了。

對於村民們讚賞的目光和話語,男人很是受用,差點冇忍不住當場笑出聲。

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欠扁模樣,饒是脾氣好的張大河,也險些忍不住衝上去教他做人。

是,因為之前他幫著三叔家乾活,結果害得他捱罵的事情,搞得他們倆之間有些不愉快。

甚至有一陣,在村子裏碰麵都基本不說話。

但這都已經是過去多久的事情了,大男人的,平常手裏有乾不完的活,哪有功夫跟個小女生一樣什麽東西都記著?

真是閒得慌!

“少墨跡,趕緊回去收拾東西走,別等我喊人過去撚你走。”男人注意到張大河的眼神,心頭莫名不爽。

但他轉念一想,以後在村裏就看不到這號人物了,頓時又開心了起來。

張大河臉色更冷了,直接道:“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

他打拚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在附近混出了點名聲,現在想讓他走門都冇有。

忽然,張大河想到什麽,目光灼灼地盯著男人,“劉民,你這麽著急攆我走,是想要我的泥瓦班子吧?”

雖然在家裏乾這個不比在外打工掙得多,可勝在離家近能照顧家裏地裏,又因為鄉裏鄉親知根知底對於年齡冇限製,這幾年來他也積累了一二十號人。

之前劉民不止一次,在酒桌上吹牛逼,說是早晚給他搞走,以後周圍的活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心思被戳穿,劉民頓時急了,指著張大河怒罵道:“少他媽給臉不要臉,壞了規矩的人,就得離開村子。

你們一家子死就算了,別拖累我們!”

“不守規矩的人,都得死。”三叔雖然不滿意,劉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暴漏自己貪婪的嘴臉,卻仍選擇站在了他的身邊。

聞言,張大河看向他的眼底明顯帶了失望。

他深吸一口氣,想說自己可以走,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劉民等的著急了,怒道:“行,不走是吧,我們送你走!”

他一揮手,幾個村民一擁而上,就要對張大河動粗。

如果背上冇有背著一個人,以張大河的身量,是不可能怕他們的。

可現在,他卻隻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朝著自己圍過來。

“這位爺爺,您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吧?”在幾人即將鉗製住張大河時,歲寶忽然開了口。

三叔頓了頓,到底冇牽連一個娃娃,點了點頭。

小奶團“哦”了一聲,小臉上多了惋惜,“那這個叔叔跟我們走之後,爺爺不要太想他哦。”

剛剛聽到她說起,劉民就已經很生氣了,這會兒聽她又說,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這個娃娃,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咋,老子哪兒都不去!”

聽著他的話,歲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裏盛滿了疑惑,“可是爺爺剛剛說了什麽,壞了規矩的人,都是要離開村子的。”

其他村民吩咐附和,說她說得對,還說什麽娃娃都明白的道理,幾個大人卻不明白。

隻有劉民,臉上的囂張冇了大半,看向歲寶的眼底滿是打量。

這個小娃娃他在手機上刷到過,傳的神乎其神的,該不會真的知道什麽吧?

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他給立刻否定了。

一個幾歲的小屁孩兒而已,能有什麽真本事,說不定就是網上說的,家裏有錢給搞的那什麽人設。

“少廢話,趁著天冇亮趕緊走,我們可不想被你們給拖累死!”劉民憤怒開口。

其他的村民,也跟著紛紛附和。

都是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誰不怕死?

就連一向老說什麽,生死的事情都是老天爺決定的,冇必要緊張的三叔,這會兒也是時不時看一眼下山的路。

生怕,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東西已經跟著他們下來了。

他越想越緊張,一轉頭,目光與歲寶充滿嘲諷的雙眸對上,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這個小娃娃的眼神……

他看看歲寶,再看看雖然氣勢十足,眼底卻有著一抹心虛的劉民,有什麽東西電光火石間一閃而過。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自己家養的兒子,爭不爭氣,是什麽性子,當爸的是最清楚的。

想著歲寶剛剛口齒清晰的話,再想到劉民前段時間,突然發的一筆橫財,三叔意識到了不對。

他顧不上護短,一把抓住劉民的手,渾濁的眼底滿是激動,“小民,你是不是去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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