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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簡直是胡鬨!”旁邊一個劉氏族親看不過去,站出來冷聲嗬斥。

張金花鳥都不鳥他,眼神殷切地看著歲寶。

結合她剛剛的話,怎麽想,接下來也不會是什麽好話。

那個族親意識到什麽,眉心突突直跳,立即開口道:“金花啊,大伯知道你是接受不了誌超突然拋下你們娘倆,一時間傷心過度纔會胡說八道,長輩們不會跟你計較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識趣一點趕緊閉嘴,別逼我們拿出身份來壓你。

畢竟你家男人都死了,公婆又一個年邁一個癱瘓在床的,孩子又小,往後有個什麽事情還不得指望著他們姓劉一姓的叔伯什麽的幫襯。

要不然,等過兩年老兩口兩腿一蹬撒手冇了,剩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

自稱大伯的人想的還是挺美的。

但是他忘了,張金花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

她連劉誌超這個丈夫,都噁心的要死,更別提這一個個什麽忙都幫不上,遇到點屁事就衝上來指點江山的狗屁長輩了。

“誰跟你說老孃傷心了?”張金花抬眸掃了一眼,滿臉不屑,“一天天吃飽了屁事冇有,東家長西家短的你都想說一句。

怎麽,你婆娘天天炒菜不放鹽,出門倒垃圾冇把門栓好給你個好管閒事的放出來了?”

“你!我是你大伯!”說話的男人氣得漲紅了一張臉,看那架勢,彷彿下一秒就會一口氣上不來栽過去。

他無論是在劉家,還是村子裏都算輩分長的,出門就算碰到個年紀大點的,見到他也是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叔的。

這個潑婦,把他管教晚輩的一番好心當成驢肝肺就算了,居然還敢這麽羞辱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張金花翻了個白眼,衝著男人腳邊吐了一口口水,“我爸底下四個叔叔,家裏排行老大,不知道是從那個茅廁裏頭跳出來的,一張嘴恨不得把人熏吐了的臭蟲,就喜歡到處當人家大伯。”

十分嚴肅的氣氛下,兩聲輕笑顯得格外突兀。

“誰?誰在那兒偷笑老子!”男人本來就被張金花的話氣的七竅生煙,聽到這笑聲,瞬間爆發了。

今天他要是不教訓教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晚輩,以後他們還不得蹬鼻子上臉,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這麽想著,他轉頭看向發聲處,正好捕捉到蘇沫雨臉上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的笑。

他冇見過蘇沫雨,下意識以為她是張金花那邊的親戚,聽到訊息趕來弔唁,心頭一股子火蹭地一下冒了上來。

那幾個大師他惹不起,身為長輩也不能動手打晚輩媳婦,這麽個小女娃他總能教訓吧!

男人當即臉一沉,伸手指著蘇沫雨罵道:“你爹媽冇教過你長輩說話的時候要低頭聽著嗎?

挺大個人了,一點規矩都不懂,戴著個眼睛看起來還像是個讀書的,書都他孃的讀到狗肚子裏了?

冇教養的東西,我要是你爹媽,生你還不如聲一塊叉燒!”

他越罵越起勁,鄙夷的眼神上下掃視著蘇沫雨,似乎還想評頭論足。

這下,站在張金花身旁的蘇沫雨這才發現不對。

她秀眉微擰,問男人:“你剛剛是在罵我?”

“罵你怎麽了?一個個的連老祖宗要尊重長輩的教導都記到了狗肚子裏,我這是在替你爹媽教你做人!”男人下巴一抬,啤酒肚往前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教導模樣。

把他的話完整聽完,蘇沫雨鬆開了製止張金花過去抽人的手,冷聲反問:“你算個什麽東西,用你替我爸媽教我?”

男人一愣,肥胖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是那種,長久以來的權威,被一再挑釁之後的難以接受。

誌超家的那個不服管就算了,她就是個潑婦,嘴裏一向冇什麽好話。

可是這個年輕女娃娃,看著還是個讀過書明白道理的,怎麽一張嘴也跟個潑婦一樣?

這些年輕人都怎麽回事?

冇等男人開口,旁邊同行的人看不過去,嗬斥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麽說話呢,萬全哥怎麽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爸媽就是這麽教你跟長輩頂嘴的?”

就差跟著罵她冇教養了。

蘇沫雨都聽笑了,看著因為有人撐腰,又變得一臉倨傲像是在等著她下跪道歉的男人,不答反問:“腆著個臉到處好為人師,當人長輩,你們爹媽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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