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話雖這樣說,對羅依的話十分恭敬地點頭稱是,而後便垂眼側立到一邊不聲不響地想著心事。

包子很快就回來了,會娣一邊笑嘻嘻地抱著食盒往裡走,一邊以眼神向老吳表示感謝:“今天能吃上大包子全仰仗著吳叔及時報信,走這一路我的口水擦了好幾次呢。這種日子可真好,隨便吃喝又不用花錢,而且還冇有臟活累活。”

盼娣和羅依就看著她笑,女孩子固有的脆生生如山泉般清靈的笑聲就在小院上空飄著,笑聲很純粹,是很簡單的快樂,滿足的笑聲。

負手立在院外的沈錚停住腳步竟認真地聽了一會兒,站在身後的週六郎輕聲說道:“西寧侯的案子是前朝舊臣中最棘手的,主要是沈知遠本人認罪,卷宗上顯示萬兩軍餉分批送來的具體時間,接頭人,皆是他本人招認的。也可以這麼說,這可是他給自己定的罪。”

週六郎是沈錚心腹,曉得連日以來沈錚查前朝舊臣案子幾乎筋疲力儘,羅知遠的女兒用意再明顯不過。

現在的沈錚是靖德皇帝的左右臂膀,可謂為名正言順的權臣。權臣曆朝曆代都有,有的在王朝崩塌時刻扶社稷於危難,救黎民於水火,懂得權衡利弊,妥善處理與皇帝的關係。反之,則粉身碎骨,身敗名裂。

且不提沈錚現在與皇帝關係如何,光是朝堂上的群臣對這位由軍營裡空降至朝堂之上的粗鄙之武夫早已嗤之以鼻,幸好沈錚與前朝錦衣衛指揮使性格不同之處在於,他在辦案過程中過於鐵腕,極敢用刑。

迫於淫威,眼下無人敢批駁於他,人後罵聲卻不絕於耳。權臣就是如此,都盼著他最後失勢,那時纔是被眾人踩在腳下的時候。

週六郎深諳這些路數,肯定不想讓沈錚對前朝那些舊案查得太深,況且羅知遠的案子確實毫無疑點,沈錚完全可以讓羅依死了那條為父伸冤的心。

沈錚站在陰涼處,倦容裡帶上漫不經心的神情,腳步隻緩了一緩,便抬腿邁進院子。

羅依滿目含笑地抬眼,兩人的目光在刹那間相接。她呼吸停滯了幾秒,稍頓了一下,疾步向前幾步福禮:“給大都督請安。”

沈錚負手向主屋走去,越過她的身側時問:“你打算如何?”

羅依不太知道這個問句是幾個意思,但她見他的機會少之又少,想重啟家族冤案必須要得到他的助力。她毫不猶豫地折過身跟在他身後向屋內走去:“我父親是不會做那種事的。”

羅依穿的是洗得發白的一件桃紅色小襖,還是宋伯簡納妾時穿的那件,家道中落之後,她早已習慣了顛沛流離,對這些衣飾之物已毫無慾念。

勝在她膚白如雪,典型的杏眼桃腮,唇邊帶著一絲略顯諂媚的笑意,立在他麵前也恍如瑤池之仙子般脫俗。

會娣剛剛還在說住在大都督府裡冇有壓力,冇有活計,像是遭了天譴一般剛說完煞神就來了。盼娣瞪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去燒水,我去送茶。彆毛手毛腳的。”

沈錚坐在黃花梨木雕花太師椅內,瞥了一眼羅依淡淡道:“若是本官說,西寧侯幾乎冇有翻案的可能,你又如何?”

羅依一聽臉就綠了,果不其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提上褲子就翻臉!

此時一臉疲憊的大豬蹄子正手揉著眉心,卻透過長長的睫毛看著羅依表情變化。

羅依默了片刻,笑意又爬上她粉嫩嫩的臉,羞赧地看著他支起的長腿,語氣十分曖昧:“父親領兵多年,戎馬倥傯之餘還要捐出自己俸祿接濟家中貧苦的部下。相信大都督也不會相信他這樣的正人君子能做出見不得人的事吧。”

沈錚抬眼就對上那雙滿含春水的桃花眼,輕哼一聲:“何為正人君子?”

“西寧侯可謂正人君子典範,大都督一查便知。”

“嗬,你是真心想把本官帶進你的圈套裡,難怪又變著法子送這麼個玩意兒給我。”沈錚將香囊放在桌上,一臉玩味的笑。

“大都督既然什麼都明白,不能辜負小女子的一片真心吧?”羅依已經嫋嫋婷婷地走到沈錚身後,抬手輕輕地揉捏著沈錚的肩膀。

沈錚已經二十八歲,共娶過三房妻,若說不通男女情事絕對是假的。隻是前兩房過門還不足一個月便香消玉殞,最後一房更是可惜,大婚當日還未上花轎便撒手而去。

他在男女之事上曆來自律,他要挾宋伯簡時也是有底氣的,他無正妻也未納妾。

即便是有著一介武夫,頂著活閻王的臭名,後又添了一個克妻的名頭,卻因一副上好皮囊和位高權重的錦衣衛指揮使的金飯碗,在京城貴女間仍然是個高攀不起的鑽石王老五。

麵對羅依**裸地勾引,沈錚竟覺得她與風月場中的女子冇有半點相似之處,看似柔媚,實則隱忍。

冇幾下便捏得沈錚喉口發緊,他伸手握住她細白的手腕隻輕輕一帶,羅依整個人就坐到他的腿間。臉紅心跳是演不出來的,羅依可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就算有著可以接受一夜情那種現代思想的羅依,和一個陌生男子如此相近也做不到方寸不亂。

盼娣送茶進來,一眼就睹見二人親密地糾纏在一起。她手一抖,黑金描漆的托盤險些跌落。

羅依臉皮再厚此時也不敢當著旁人的麵與沈錚親近,她騰地站起,耳朵充血一樣地紅。盼娣臉也紅得不成樣子,胡亂地將茶盞放在桌上,連托盤都忘了收回,匆匆忙忙地退出了屋子。

沈錚複又拉她坐下,看她這副被捉姦在床的倉惶樣子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就這兩下子還想勾引男人。此時再見她無處安放的眼睛,竟硬生生地讓沈錚胸中的血潮翻湧起來,一個成熟男子的**被勾起,後果很嚴重。

沈錚一把將羅依撈過來放在腿上,用滾燙的嘴唇摩挲著她鮮紅滾燙的耳尖,他聲音喑啞:“不就是想勾引本官麼,怎麼反倒不敢了,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