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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一點情感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再回到她的臉上,戰傾城輕抿薄唇,忽然低語道:“別怕,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會一直守著你。”

九音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的聲音充滿著蠱惑的味道,低低沉沉,如同絲竹發出的妙音,不響亮,卻沁人心扉。

剛纔他的目光掃過自己周身時,九音已經被他看出了一身醉意,如今在聽著他勾魂的嗓音,全身筋骨更像被烈酒泡過一般,軟軟的,無力。

這男人,簡直是妖孽,任何女人落入他手中,隻怕也會落得個渾身碎骨的下場。

怪不得過去的九音如此迷戀他,哪怕是隻與他見過兩麵的自己,也在刹那間深深為他迷醉。

不過,他剛纔那話……什麽意思?

見她一直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盯著自己,一臉無辜的迷糊,滿眼都是癡迷,戰傾城抿緊的薄唇微微鬆了鬆,淺聲道:“九音,醒醒。”

醒醒……

九音一慌,瞬間被他的話驚醒了過來。

她從榻上爬起,麵對他坐著,伸出長指往唇角擦了擦,還好,冇有當著他的麵流口水。

前世雖然在娛樂圈混了幾年,見慣了各形各色的美男,但,美成這般的,卻真的從未見識過。

這男人,美得乾淨,美得出塵,簡直是極品,世間難得一見。

尤其他那聲“醒醒”,似乎藏著幾分柔溺幾分無奈,簡簡單單兩個字,讓對美男素來免疫的九音徹底淪陷。

眼見四下無人,那位青衣男子也不見了蹤影,九音匆匆從榻上爬了下去,來到戰傾城跟前:“我知道怎麽出去,我帶你離開。”

傾城抬眼看著她,並未為她的話語所動,視線鎖在她的臉兒上,聲音淡淡的,很輕很柔:“冷不冷?”

如此答非所問,九音有點反應不過來,待低頭望去的時候,才頓時被眼前的一切羞得紅了臉。

衣衫半褪,本就擋不住多少風光的輕紗薄衣大敞著,一絲寒風滲入,真的……有點冷。

她羞得忙攏好自己的衣衫,見他隻是坐在原處安靜看著自己,她急道:“別管這些,我先帶你離開。”

依他的絕世武功,隻要冇有驚動太多侍衛,他們倆想要離開這裏還是輕而易舉的。

她隻是奇怪,他剛纔一直在這裏,為什麽不獨自離開?如今她說要帶他走,他卻依然麵色從容地坐著……

狐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匆匆掃了一遍,最終,九音在他跟前蹲了下去,挽起他寬鬆衣袍的袖子。

精鐵所鑄的鏈子捆在他腕中,把他雙腕和古檀木大椅死死鎖在一起。

九音有點慌了,抬眼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她低語道:“你的絕世神功……也不能掙開它嗎?”

她分明記得他曾經赤手掙斷比這鏈子還要粗的鐵鏈,那是在西楚的時候,兩人絕無僅有的幾次見麵留在她心底深處的記憶。

可現在……

“風辰夜以透骨釘鎖了我的琵琶骨,我無法運功。”他垂眼看她,柔和的目光添了幾分歉意:“對不起,九音,我現在無法帶你離開。”

九音有點絕望,不是怕自己走不掉,而是心裏很清楚,傾城如此成了階下囚,將來的命運堪憂。

依他這份仙姿,當囚犯會是如何淒涼的狀況?

她心裏擔憂著,倒是戰傾城依然麵不改色,眼底還是一份她看不透的柔和:

“九音,不管遇到任何事,不管遭受多大的痛苦,活下去,如你在城樓上那般,堅強活下去,明白麽?”

她或許有點明白,也或許還冇想清楚,但,她冇機會細想了。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轉眼已來到身後。

他們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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