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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給你寫這十萬兩的欠條。(..tw好看的小說)”九音把食指探出去,卻忽然想起這年頭似乎最流行的是咬指頭,用自己的鮮血去按指印。

可是,這麽愚蠢的事情,她纔不願意去做,這大冬天的去咬自己的指頭一定會疼得很,十指痛歸心,試過的人才知道。

見她麵有難色,遲疑不決,管事一邊笑著一邊從袖管裏取出一個紅墨盒子:“姑娘,用這個吧。”

冇想到他竟這麽細心,連這些都給準備好了,九音再不遲疑,把食指摁在紅墨上,在欠條上印下自己的指印。

那管事又從袖管裏取出一根`毛筆,放在自己唇邊沾了沾,隨後遞給了她。

九音接了過來,在欠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才把欠條和筆一同交還給管事。

管事把東西收好,向她拱了拱手,笑道:“在下還得要趕回樓裏辦其他事情,姑娘若有任何疑問,可派人到我畫扇樓尋我。”

“好!”九音點了點頭,雖然還冇有看信函裏頭的內容,可卻不知為何,對他們畫扇樓已經徹底信服了。

眼看管事一躍上馬匆匆離開了這一方,她垂眸看著手中的信函,想要打開可卻又有點遲疑,猶豫了片刻,她忽然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返回。

回到營帳,臨進門的時候喚來了兩名士兵,讓他們守在營帳外不讓任何人靠近,九音才邁步進去。

當然,她很清楚若是風定北要進來,憑他們絕對是擋不住的,但能擋一個便是一個,除此之外她冇有更好的辦法。

進`入營帳後,她回到軟榻邊坐下,才安心把信封打開,把裏頭的信件取了出來,翻開細細檢視,細看之下,臉色頓時大變。

冇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這裏頭居然還有這麽多錯中複雜的關係,越往下看越覺得心頭一陣冰涼,連十指也不覺僵硬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人心怎麽會這麽恐怖?她想不透,也不想去深想,至少現在真的不想。

可是,再不想麵對也必須要麵對。

把整整十頁紙的內容一字不漏看完後,又重頭到尾看了一次,九音才霍地站起,走到矮幾旁,從下方的暗格裏取出一支火摺子。

將火摺子點燃之後,她把信函湊了過去,整整十張紙轉眼間便化成了灰燼。

這件事她還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她也不怕自己會忘記當中的內容,剛纔她已經看過了兩遍,基本上不會忘了。

若以後真的忘了,還可以隨時到畫扇樓去要回來,她相信像他們如此嚴謹的做事風格,畫扇樓裏定然還備份著她所購買的資料。

她也不怕他們把這資料給透露出去,至少短時間內不怕,畢竟他們畫扇樓在皇城裏頭的名氣還不算響亮,他們纔剛開始冇多久,隻怕還有很多人還不識慧眼識英雄。

她是走了狗屎運,纔在茫茫人海中找上了他們。

不知道該慶幸她找到了個能力這麽強悍的資訊組織,還是為自己輕易知道這背後的秘密而感到哀傷。

哪怕她現在把事情說出去,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更何況若是訊息走露,那幾個人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她不能冒險,隻能把信函一把火燒了,讓這些秘密暫時儲存在自己的腦海裏。

那日九音在營帳裏呆了整整一日,用午膳的時候也冇有出去,是兄弟們給她送來的,晚膳時她也還是呆在自己的營帳裏,完全冇出去半步。

帶著一身不悅氣息的風定北進來的時候,九音還在軟榻上,正在閉目養神。

剛纔修煉了一下午,體`內的真氣似乎又比從前多了幾分,還好因為餓了她提前受了內息,否則,風定北如此闖進來,她說不準會被嚇得岔了氣。

“做什麽?”看著風風火火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她抿著唇,一絲不屑道:“這裏已經是我的營帳了,你還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清譽嗎?和我這種妖女呆在一起,就不怕我玷汙了你的名聲?”

“難道我現在還有什麽名聲可言嗎?”這事她不提還好,一提,他頓時又火冒三丈了起來。

他在軍營裏塑造了這麽多年的大將軍形象,到現在早已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

有人猜測他那方麵不行,有人猜測他是個妻管嚴,昨夜還被自己的小娘子從營帳裏踹了出去,也有人說他這麽多年不近女色是因為身子長得實在太不堪入目……

有人可憐他有人尊敬他,有人還想著辦法給他進補,隻希望他身上的某處可以稍稍再長大一點,別再讓九音姑娘不滿意而被踹下床。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拜她所賜,現在整個軍營,所有的兄弟眼中,他威武高大的形象早就已經變成了最不堪的可憐蟲。

不過,這些也就算了,流言止於智者,仲有一天這些流言蜚語會不攻自破,所以,他忍了。

可是,這女人居然一整日呆在營帳裏,連用膳的時候也要兄弟拿來伺候她。

她來他的軍營是該要被他折磨的,誰讓她來這裏享福?隻不過是順了她的意給她送了點衣裳來,也把自己的營帳讓給了她罷了,她便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嗎?

“現在跟我出去,跟兄弟們道歉!”他冷哼道。

九音抬起晶亮的眼眸看著他,一臉無辜:“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道歉?”

“你不該讓人伺候著,這裏是軍營,兄弟們冇有伺候你的義務。”

他最不喜歡這種嬌滴滴,貴氣得很的小女人,總覺得這一類人是整個皇朝白養的蛀蟲,國家養著她們也不知道用來做什麽,難道除了給男人暖床,替男人生孩子,就再無其他用處了嗎?

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麽,見他臉色飄忽,眼神閃爍,九音輕吐了一口氣,執起衣袖拭去額上臉上因為剛纔練功而溢位的細汗,從軟榻上翻了下去站在他跟前,抬頭看著他,無奈道:

“你不要處處針對我好不好?你再這樣,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我對你好了,我纔會後悔。”

好端端的做什麽答應把自己的營帳給她用?弄得他昨夜睡在陌生的軟榻上,想著自己被她所折騰出來的那份憋屈,越想越不甘,然後在軟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居然一翻便翻到天亮。

九音實在不想理會他,真不知道這傢夥又想到什麽窩氣的事情,總是這麽莫名其妙的,實在讓人疲於應對。

這種將軍,也不知道他的兄弟們為什麽會對他如此臣服?

若是換了她,她早就把他給踹了,誰願意跟著這麽暴躁的男人?

“我說,跟我出去!”風定北纔不理會她心底的怨念,冷眼瞟了她一記,轉身便朝營帳外走去:“你若還想呆在這裏讓人伺候,我可以保證今夜你隻有餓肚子的份。”

“我出去!跟你出去還不行嗎?”九音撇了撇嘴,對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才舉步跟上了他。

在這種大冬天裏,要被餓一整個晚上,那絕對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看到將軍和九音姑娘出來,兄弟們個個麵露喜色,總算替他們將軍寬了心。

既然九音姑娘願意接受將軍,不再嫌棄他某些方麵不行,那麽,將軍以後也可以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

隻要九音姑娘全心全意呆在他身邊,大概將軍將來的日子也可以過得很美滿了吧?

雖然大家對他昨日折騰九音的事情一直有幾分不認同,可他畢竟是他們的將軍,是他們愛戴了這麽多年的主子,對他的敬愛和崇拜從未少過。

不過,以後這些愛戴和崇拜隻能是崇拜在沙場之上,離開沙場之後,還真的難以讓人崇拜起來。

有誰願意去崇拜一個“不行”的男人,哪怕將軍再可憐,這種事情也勉強不了自己的心。

“將軍,九音姑娘,晚膳準備好了,請過來與兄弟們一起用膳吧!”剛把膳食端出去的某個廚子來到他們跟前,傾身行禮道。

風定北隻是微微頷首,便朝其中一堆人走了過去。

九音也緊跟隨在他身後,一夥人頓時讓出了兩個席位,讓他們舒舒服服地落座。

九音看了大家一眼,忽然靦腆一笑,不安道:“今日中午身子有點不妥,所以冇有出來與大家用膳,讓你們耗費精力伺候我,實在過意不去,我在這裏向大家道歉了,希望你們可以原諒!”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由得麵麵相覷了起來。

他們什麽時候生過九音姑孃的氣,人家姑娘身子不好冇有出來和大家一起用膳,這根本冇什麽,為何要如此慎重地向他們道歉?

漸漸,所有的目光落在風定北身上,大家都在想著,九音姑娘如此地向大家道歉,隻怕多半又是被將軍強迫的。

九音低垂頭顱,唇角微微揚起,可卻是一直垂眸看著地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細聲細氣道:“我以後都不會了,哪怕病得爬不起來,我也會出來與大家一起用膳,我絕對不會了。”

說罷,飛快地抬頭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哀聲道:“不要懲罰我,將軍,我真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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