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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風定北咬著牙,卻又無法反駁,她確實是在叫,也確實是在呼救,可是,那都是假的。

對上風辰夜深寒的目光,他忙又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四皇兄,那夜她確實是在尖叫,可是……”

“砰”的一聲巨響,偷偷守在營帳外不遠處的兄弟們心裏陡地一沉。

大概,他們家王爺又捱揍了。

……

那日用晚膳的時候,風辰夜擁著九音從營帳裏出來。

九音姑娘一直依偎在逸王爺的懷裏,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兄弟們從未見她如此嬌柔萬分又含羞答答的樣子,對著北王爺的時候她總是抗拒著甚至怨念著,可對著逸王爺的時候,卻是這般小媳婦的姿態。

大家不用想都已經能猜到九音姑娘果真是逸王爺的人,他們家王爺卻把她強搶了回來,怪不得人家一直不喜歡他。

王爺也真是的,連自己皇兄的女人都搶,實在過分了些。

雖然,他們一如往常地尊敬著他愛戴著他,可在這事上卻無法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強搶良家婦女已是罪大惡極,搶的還是兄弟的女人,簡直罪無可赦。

兩人走在前方,麵容平靜,偶爾細聲細語,不知道九音姑娘和逸王爺在說著什麽,逸王爺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偶爾還會溢位幾許柔和的笑意,甚至笑得放肆而愉悅,當真是少見的。

至於九音姑娘,回到逸王爺身邊的時候便徹徹底底像換了個人一般,溫柔似水,偶爾又有幾分小調皮,這樣的九音姑娘,實在是惹人憐愛得很。

於是,所有帶著絲絲怨唸的目光全落在他們身後的北王爺身上,哪怕是他們最愛戴的王爺,這會兒兄弟們也怨起他來了。

把人家搶回來之後,讓姑娘一直活得這麽憋屈,好不容易逸王爺找來了,大家才總算看到她那溫婉的樣子。.tw[]

原來溫婉時候的九音姑娘是這麽可人的,與平日裏潑辣的她相比較,又是另一番不一樣的風味,但不管是哪一方麵都是這麽吸引人,這麽可愛。

他們發現相對於自己家王爺,他們越來越喜歡這個九音姑娘了,隻可惜她是逸王爺的人,若她能留在他們軍營裏,永遠當他們的女主人那該多好。

風定北依然低垂著頭顱,如同午時回來的時候一般,連頭都未曾抬一下,一路跟隨著兩人來到操練場上。

他本是不願意出來用膳的,但哪妖女說了,他曾說過大家在一起得要平起平坐,誰也冇有資格裝高貴。

居然懂得那他故意為難的話來堵他,這次,真的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廚子們已經準備好了膳食,所有兄弟們圍在一起,就等他們了。

九音和風辰夜在兄弟們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風辰夜隨手一拉,讓他的小女人坐在他懷中,端起兄弟們送上來的熱茶湊到她唇邊,溫言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要暖身子為什麽不喝酒?”九音眨了眨清透的眼眸,低頭含`著杯緣淺喝了幾口茶水,抬起頭看著他:“夜,你也喝一點,雖然是粗茶,但喝著暖胃。”

“好。”他抬手把杯中剩下的溫茶喝儘,才把杯子擱下,垂眸看著她,唇邊一直蓄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除了慶功宴,一般情況下在軍中無人敢喝酒水。”

九音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

“行軍打仗確實是醉不得的,那,你這個八皇弟的酒量一定差得很。”她忽然道。

“胡說八道什麽?”一直低垂頭顱的風定北猛地抬頭看著她,不屑道:“我的酒量比四皇兄和七皇兄都好,甚至好不是一點半點,少詆毀我。(..tw)”

九音的小手落在薄唇上,拚命忍著笑,兄弟們之間也頓時炸開了絲絲潛藏不住的笑意。

“笑什麽?”這妖女居然敢不相信他的話,風定北頓時又炸了毛,目光冷冽,不甘道:“要不要與你比試一場?”

“我纔不要去跟一隻熊貓比試。”

這話一出,兄弟們再也忍不住了,鬨然大笑了起來。

風定北纔想起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忙又低垂頭顱想要把他最窘迫的一麵去掩去,可是,兄弟們的笑意實在太刺耳,他在軍中活了這麽多年,兄弟們什麽時候敢這般放肆取笑過他?

其實,大家也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真的忍不住。

想當然爾,北王爺兩個眼圈黑成這般,明顯在午時被人揍過之後,在營帳裏又補上了一拳,北王爺這麽狼狽的一麵,大家從來冇有見過,這時候哪裏還能忍得住?

聽著兄弟們的笑聲,風定北掌心越握越緊,忽然抬頭,冷冽的的目光掃過眾人:“誰再笑,軍法處置!”

此話一出口,可想而知,哪怕所有人憋得呼吸不過來,也還是死死忍著,再不敢有半點放肆。

九音白了他一眼,哼唧道:“夜,你瞧瞧你這個八皇弟,在軍營裏簡直就像個暴君一樣,他平時對我也是一樣的,連笑都不允許。”

一身寒意又在風辰夜周身洋溢開來,風定北嚇了一跳,心頭一緊,忙道:“不是這樣的,我從來冇有欺負過她,四皇兄,你不要相信這妖女的話……”

“他還叫我妖女,他一直侮辱我。”

風定北的胸膛起伏得越來越激`烈,感受到他四皇兄含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嚇得連手裏的碗差點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忙解釋道:

“我……我隻是看不過眼,她欺騙了四皇兄和七皇兄,所以……所以……”

“那你究竟有冇有欺負她?”

其實風辰夜也有點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八皇弟這回隻怕是真的吃了癟,受儘了委屈,他揍了他之後,心裏也有那麽一點過意不去,隻是當時確實很怒,他的女人,如何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不過,怒過之後,等心情平複下來,便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衝動了。

以他八皇弟的耿直,他又怎麽可能真的會強迫這個刁鑽的小女人,甚至強迫到她要尖叫和求饒?事情明擺著還有另一麵未曾還原,隻是,弗聽到自己的女人在八皇弟身邊尖叫時,頓時被火遮了眼。

如今,難得看到這小女人又乖乖呆在他身邊,這會他隻想著讓她開心,讓她願意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委屈一下他的八皇弟並冇有什麽,隻是兩拳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

可一旦這小女人改變主意不想和他在一起,那真是一件很難搞定的事情,到時候又是強迫又是鎮壓的,他也不想總是用武力逼她就範。

和她處在一起的日子難得的寧靜,他愛死了她唇邊那抹壞壞的笑意,不管她要做什麽壞事全順著她便是。

其實背後的隱情不難想象,就連堂堂北王爺都要把自己的營帳讓出來,讓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可想而知在過去幾日裏,北王爺在這小女子手上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

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被打痛了過冇多久就會好起來,隻要足夠的強悍,複原總是很快,可是,衣服若是破了,就算再縫合也永遠回不到當初那完美的模樣,除非換另一件。

不想換也捨不得換,所以,寧願揍自己的手足一頓,也不要讓他的衣裳弄皺半分。

用力把自己最愛的“衣裳”摟在懷裏,逸王爺唇邊那笑美得讓人頓時失了魂:“以後他再敢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好。”九音又倒了一杯茶水湊到他麵前,笑嘻嘻道:“你真好,夜,這麽好,我以後都聽你的。”

那夜用過晚膳後,風辰夜進了風定北的營帳,兩人不知道商議什麽去了。

兄弟們送來溫熱的浴湯,九音沐浴更衣後,便安靜坐在軟榻上,取來兵書,狀似認真地在翻閱著。

其實她心裏很不安,對今夜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也懷著幾分害怕。

兩人纔好不容易又回到一起,再加上白日裏自己對他千依百順的,還說是他的女人,今夜,等他回來後,以他逸王爺的脾性以及對著她時從來不願意隱藏的衝動,一定會對她做出意料之內的事情。

她下意識扯了扯自己身上衣襟,房內冇有人,總覺得空氣多了幾分寒意,想讓他早點回來,又怕他回來之後會對她呈獸性,心裏糾結得很。

倒不是說她一點都不想那男人,隻是和風慕瑾成親了那麽久,一直冇有與男子親熱過,忽然要和男人在一起,尤其還是個在榻上永遠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粗暴男人,難免會有幾分畏懼。

更何況她纔剛生完孩子冇多久,雖說她的身子強悍,身體早已經恢複過來,但,對這種事情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抗拒,還有便是,她現在還頂著瑾王妃的身份……

忽然覺得事情真有幾分複雜,走到現在這個境地,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過完今夜,當他們離開軍營回了皇城,自己又算是什麽人什麽身份?

她是跟隨風辰夜回逸王府,還是回謹王府繼續當她的瑾王妃?

心裏無比煩悶,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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