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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是數萬賊軍,後麵是數萬賊軍,兩邊山坡上箭如雨下。

曹文詔看到眼前這局麵,心裏也暗叫了一聲不妙。

若是冇有援軍相助,隻憑自己,搞不好真的要交待在這裏了。

關寧鐵騎們舉起盾牌,後背頂後背,盾牌向著兩邊豎起,拚命的擋著從山坡上射下來的箭矢。

幸虧他們裝備精良,若是普通的衛所兵,就這一陣箭雨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劉成功和王錫兩人,自忖已經是必死,忍不住長歎了一聲:“大小曹將軍……你們為了救我們……身陷如此境地……唉……真是抱歉了……”

曹變蛟咬了咬牙,心想: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援軍來救,那河南巡撫最好不要是一個軟蛋……若是,我叔侄二人,就交待在這裏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向著西北方向掃了一眼,這一眼掃過去,咦?西北的天空中,好像飄著兩個熱氣球?而且,距離並不遠了。

曹變蛟大喜:“撐住!兄弟們撐住!援軍,援軍快到了。”

白鳶率軍趕到穀口時,看到的是大群賊兵的後背。

闖王麾下的賊兵率軍頂在穀口,麵朝穀內。聽到身後有聲音,這夥人才轉過頭來。有人大吼:“啊,又來官兵了。”

“河南巡撫的部下!”

賊兵畢竟還是賊兵,打順風戰時還好,一旦碰上點變故,腹背受敵,馬上就開始慌亂。

白鳶也不多說廢話:“開火!”

火銃兵們立即開了火,一陣密集的火銃聲響起,闖王部下瞬間倒下一大片。

有人怪叫道:“是那支部隊,那隻奇怪的火銃部隊。”

“他孃的,這次不怕他們了,伏兵,我們還有伏兵。”

兩側的山坡上,大量的賊兵弓箭手探出頭來。

然而,這些伏兵的位置早就被熱氣球看到,繪製成圖,裝在竹筒裏通知了下麵的人。

火銃兵們早就等著了。

弓箭手剛剛在山坡上露頭,火銃兵就向著兩側的山坡開了火,賊兵中彈,沿著山坡滾落下來。

白鳶大叫:“不要冒進,保護好自己的情況再前進。”

其實這話都不必他再來說一遍,天尊一直以來對自家小人的教育就是:“不要為了表明自己去英雄而去冒險,安全第一”。

火銃兵們也不急著去衝開穀口接應曹文詔出來,而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絕不給賊兵偷襲自己的機會。火銃對著兩邊山坡上一陣亂打,將闖王埋伏在山坡上的弓箭手打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穩住了!再緩緩向前。”

兩千老兵,開始向前推進了。

三千新兵蛋子的火銃,還瞄著兩側的山坡。

堵在穀口的賊兵立即被打得滿頭是包,狼狽不堪地擠成一團。

這時候,被圍在穀中的關寧鐵騎,也已經聽到外麵的火銃聲了。

“援軍來了!”

“火銃,大量的火銃兵。”

曹文詔精神一振:“河南衛所兵還真是富有啊,居然有這麽多火銃。他們這樣一打,賊兵必亂,關寧鐵騎!現在該我們表演了。”

關寧鐵騎一聲怒吼,開狂暴buff了!

對著山穀入口就是一陣狂衝,賊兵瞬間就被衝得歪七八倒。

闖將大吃一驚:“老八隊,擋住他們。”

他率領米脂老鄉組成的老八隊,也就是後來的奉天昌義營,大順王朝的核心主力部隊,往關寧鐵騎前麵一擋……

然而並冇有什麽卵用,老八隊也一樣不是關寧鐵騎的對手,被曹文詔和曹變蛟的一個二連突,瞬間打得潰不成軍。

亂馬川之圍,終於解了……

曹文詔、曹變蛟兩人,總算是衝出了山穀。

隻見外麵的賊兵正在崩潰,被白鳶指揮的火銃兵打得抱著鼠竄,向著山坡上四處奔逃。

曹文詔不禁“咦”了一聲:“白鳶?”

曹變蛟:“真是離譜!”

曹文詔:“白鳶的衣服,在這樣的激戰中,居然還是白色的。”

曹變蛟大汗:“叔!你有冇有搞錯?你居然在驚歎他的衣服顏色?難道不該是好奇這麽多火銃部隊居然是民團嗎?”

曹文詔:“啊?如此說來,好像是呢。我還以為火銃部隊是河南巡撫樊尚燝帶來的,冇想到居然是白鳶帶的民團,這也太離譜了。”

曹變蛟:“叔,你究竟要什麽時候才能抓住重點?”

這時候賊兵已經逃散,被曹文詔和曹變蛟救出來的劉成功,王錫兩部,也逃出了生天。樊尚燝率領的河南兵,這時候才萌萌噠地跟上前來,幫著照顧傷兵。

隨軍來的大夫,給劉成功和王錫兩人拔掉了身上的箭矢,敷上金創藥,兩個受了重傷的將軍閉上眼睛,躺在擔架上休息。

曹文詔對著樊尚燝走了兩步,突然一轉身,走到了白鳶麵前,抱了抱拳頭:“白先生,這次多虧有你的援手,否則,我曹某人就要交待在這亂馬川了。”

白鳶微笑:“小事,小事一樁。”

曹文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走向了兩個擔架,拍了拍劉成功的擔架邊緣,沉聲問道:“你們隻有三千人,非要跑來打幾十萬流寇,這不是找死嗎?害得好幾部人跑來救伱們……”

劉成功微微睜開一隻眼,虛弱地道:“我們也冇想到,流寇的戰鬥力提升如此之大……以前在陝西和山西時,都是我們……追著他們打的……”

王錫也開了口:“關鍵是……皇上……下令……六個月內必須……平賊……六個月啊!”

曹文詔聽了這話,微微一僵,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六個月,怎麽可能?”

王錫憤憤不平地道:“為了這麽……個不可能……的命令……劉弘烈、艾萬年、柳國鎮,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白鳶在旁邊輕輕地拉了一拉樊尚燝,低聲道:“快,參他們一本,說他們對皇上的聖旨不滿,有謀反之心。”

樊尚燝哭笑不得:“白先生,這種時候就別說笑話啦,唉!皇上不知兵事,也不知道流寇的具體情況,隻知道一拍腦門就亂下命令,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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