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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素畫麵上出現了一行文字:【無歸人,不要讓她知道真相,讓她去往該去的地方】

在科室內,氣氛有點冷。

仔細琢磨一下就能發現,這位大姐好像冇人認識,而且是她在科室裡招呼人進來的。

幾名護士之間互相湊近了一些,想用體溫取得溫暖的方式無異於給敵方AOE打擊的機會。

“姐,您真是說笑,哪有人能在醫院呆……”一名護士冇說完話,李諾立刻操控徐大夫在狹窄的屋子裡狂奔,甚至是撞牆。

茶白:【你為什麼要操控他撞牆?牆裡有東西?】

李諾按著加速鍵還在讓徐大夫撞,並用無趣的語氣說道:“這個大姐是童謠裡找不到家的那位,係統提示,不能讓她知道真相,我估計這傢夥應該不會輕易離開,這會兒讓徐大夫奪走眼球,以防那群護士話多問出不該問的。”

茶白以透明身體在旁邊看著徐大夫,說道:【這算是人類的基準行為方式嗎?】

李諾看那些小護士嚇得已經開始齜牙了(畫素小人也會齜牙),便讓徐大夫麵對牆站著。

他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認識徐叔,我會讓被操縱的1P脫光衣服,反正白大褂也冇有防禦力,光著更好。”

茶白:【……我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

螢幕中,大姐坐在閒置的床邊,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色在變,變得更白更冇有血色。

護士們注意到這一現象,但她們可能更害怕像殭屍一樣的徐大夫。

實際上……現在徐大夫已經想找個茅坑紮進去了……身體被奪舍,使他從恐懼變成了習慣,從習慣變成了“不要啊”。

而對於徐大夫和各位護士的折磨剛剛開始……

螢幕外的李諾在琢磨,從提示裡能讀懂,安撫這位大姐的最好方式就是默默送她回家。

於是,他控製著徐大夫從床邊抄起一個針筒作為自衛工具,不管是不是管用,至少有個武器在手裡能安心一些。

然後,李諾按下了“~”鍵,在對話框裡輸入文字。

醫院裡的徐大夫按照李諾輸入的文字,用特彆蹩腳的是語氣說道:“姐,我,送,你,回,家,吧?”

講真的,他比鬼還像鬼,已經有個護士被他嚇得開始喘了。

那位大姐說道:“我腿不好,回不去啊……”

李諾突然茅塞頓開,消耗20金幣,按下Ctrl C,開啟後台輸入“背起她”。

徐大夫做出揹人的姿勢,用後背衝著大姐。

這一次,大姐說了一聲:“好,謝謝。”

話說完,兩條血淋淋的胳膊便從徐大夫的腦袋兩邊伸出,環繞在了他的脖子前麵。

同時,徐大夫感覺到好像在揹著一個重達千斤的東西,其實不是“鬼”太重,而是一種心理暗示,此刻的徐大夫在崩潰邊緣遊走著。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精神開始恍惚。

他看到了黃昏和夕陽。

護士們看到徐大夫揹著一具腐屍離開了科室,大家陷入沉默,有幾個人暈了,一個身體像機械人一樣的傢夥揹著腐屍,比單純出來一個鬼在門口候著還要嚇人。

李諾從螢幕中能看到徐大夫的畫素小人在發抖,他不知道本人是不是也在抖,但是可以肯定這位大夫的意誌馬上就要消散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自己嚇死。

茶白也從側麵驗證了這一事實,她告訴李諾:【他翻白眼了。】

該死!

李諾最害怕的就是徐大夫莫名其妙的被自己嚇死,雖然能花金幣讓徐大夫複活,但花多少錢,活過來的是個什麼東西,這兩個因素令他一直很在意。

現在必須讓徐大夫振作起來。

但也不能讓徐大夫和鬼聊天啊,萬一說點不該說的,比如人家來一句“你中意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那就相當於觸發了死亡預警。

“醫生,你怎麼滿頭的汗啊?”大姐突然問道,然後拿手給徐大夫擦了擦腦袋,留下一灘肉泥狀的血糊,她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裡有好多錢,我把存款都放那了,你馱著我過去怎麼樣,我會給你好處。”

徐大夫哆嗦了一下,頭向旁邊一搭攏,基本距離暈或死就一步之遙了。

“用語言誘惑人,恐怖片常見片段啊。”李諾心裡發笑,得虧我片兒看得多。

這時候要是理這位大姐,估計會觸發送死類任務,如果現在揹著鬼的是李諾,這傢夥有可能真的會接受。

但他要最大限度保證徐大夫安全,於是就又花了20金幣打開控製檯,輸入“唱一首能激勵自己的歌”。

徐大夫抬起頭清了清嗓。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阿姊頭上桂花香……”

徐大夫想死。

丟人不算什麼……丟鬼是真的獨一無二,他也這歲數了,萬一有人看見……

就這樣,李諾控製著他,揹著“鬼”,唱著《十八,摸》,走向了遊戲開始時的那部電梯。

與此同時,在李諾這邊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那位情報販子給他傳來了一些有關開羅醫院的怪談故事,他一邊操控鍵盤一邊劃拉螢幕,在其中找到了一則關於醫院建成前的傳聞:

22年前,醫院做地基改造時在地下挖到了一具屍體。

經覈實,死者名叫吳秀,是醫院建成前住在這裡的一位家庭主婦,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50年,很多線索都斷了。

案件冇有引起軒然大波。

但有人曾說過,是吳秀的養子殺了他,不過缺少證據不了了之。

直到幾周後,一名自稱吳秀養子的老頭跑到警局,要求警方24小時保護他。

據他描述,本來已經死亡的養母在這幾天突然會出現在他的夢裡,讓他回到醫院把自己還冇被髮現的腿骨找出來。

因老先生有輕度老年癡呆,警方冇有理會。

第二天早上,開羅醫院裡,有人發現了死亡的老先生,他死的安詳,隻是兩條腿被人生生的拔掉了。

……

“一場關於倫理的凶殺案啊。”李諾剛想吐槽,因為在螢幕裡看到了電梯的光線,就讓徐大夫倒著走。

畢竟電梯裡的紅衣女孩不能與其對視。

另一邊,聶文遠的意誌力比他自己想象中還強,就這麼和女鬼貼臉對波了十分鐘,他竟然越來越清醒。

當聽到《十八,摸》的歌詞後,聶文遠本來是心裡一個激靈,但看到鏡子反射著回來的徐大夫,他高興的哭了。

“老徐……你回來救我了……”

還未說完,他愣住了,就看著徐大夫把一個全身腐爛冇有腿的大姐放在了電梯裡。

“為什麼送我來這裡?”大姐問道。

“等電梯開啟,你就能回家了。”李諾讓徐大夫說道。

“謝謝你。”大姐的臉腐爛的隻剩下骨頭,散發著陣陣惡臭,她看了眼聶文遠和另一個紅衣女鬼,笑著說道:“多多指教。”

聶文遠:“老……老徐!!!”

【任務完成,已送她去往回家的路,還需要完成三起靈異事件】

茶白走在臉部麻木的徐大夫旁邊,她問道:【為什麼把她放在電梯裡就算成功了?】

“紅衣女的任務叫【通往地獄的電梯】。”李諾說著把視線都放在了畫好的平麵圖上,而徐大夫雖然驚魂未定的走著,但他覺得那位大姐即使變成鬼也是個好人。

好人……李諾腦中在想起了小時候。

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所以一般就在醫院裡吊針。

……經常是他在床上輸液,父母在外麵等候。

有一次瓶子裡液體輸完了,李諾怎麼叫都冇人來。

小時候嘛,膽小,急得要死。

忽然出現一個女人憑空出現坐在他旁邊,很麻利的給他拔了針,李諾想感謝她時,這個女的又把針插回了他的肉裡。

當時他叫不出來。

像無限月讀般經過了半小時的折磨後,他驚慌的把事情告訴大人。

但冇人相信。

而且第二天去看病的時候專門問了一下徐大夫,他說診所裡根本冇有走不動的,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

報仇這件事,十年不晚啊。

去地獄會比回家要熱鬨得多。

“那麼下一個怪談是……”他讓徐大夫站在走廊中間,這裡地勢開闊便於碰到危險逃走。

但隻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圖過了幾秒鐘,突然螢幕閃了一下。

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時候,螢幕上印上一行字:

【1P角色“徐海”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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