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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對著師清漪哼一聲:“我又冇說你,你生什麽氣?”

師清漪冇好氣地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女人接著哼:“我哪隻眼睛都看見了,你個死傲嬌,去拿鏡子照照你自己那張撲克臉,生氣了還不承認。要不要我借鏡子給你?”

……死傲嬌。

饒是師清漪平常好脾氣,現在也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舉著槍頂著她的腦門,裝腔作勢地扮狠去嚇唬她:“說,你的名字是什麽,我表姐問你話呢。”

那女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你們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原來是表姐妹,這都是有血緣裙帶關係的!”

師清漪:“……”

洛神扣著那女人的手鬆了鬆,免得弄疼了她,臉又略微往下壓,聲音清冷道:“名字。”

那女人腦袋往下一縮,嘴硬說:“你問我名字,我就必須要告訴你嗎?我要是告訴了你,不是顯得本小姐好欺負,有損本小姐的身份嗎。”

師清漪皺眉:“你什麽身份?你就是個盜墓賊。”

“喲瞧瞧。”女人非常不高興:“怎麽說話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是摸金傳人,也是有行家本事和職業道德的,和那些普通倒鬥的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再說了,我是盜墓賊,你們兩不也是?真是在這五十步笑百步。”

師清漪一哂:“我可是擁有政府加護合法營業執照的‘盜墓賊’。”

那女人還想對著師清漪反唇相譏,不妨這時洛神的臉貼靠過來,簡短地再次重複,聲音比以前更冷:“名字。”

身後洛神宛若一塊氣場可怕的寒冰,女人剛纔輕易就被洛神束縛住,根本不能動彈分毫,本來就比較畏懼她,現在又被洛神投射過來的目光震懾,終於有些心虛道:“雨……雨霖婞。”

洛神聽了,唇角一挑,看起來好像在展顏微笑似的:“是個好名字。”

雨霖婞看見洛神淡淡笑了起來,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更加發毛了。

像這種冰山麵癱一樣的女人,笑起來,總覺得冇什麽好事。

難道她要勾搭她這死傲嬌表妹聯合起來乾掉自己?

正在雨霖婞腦補自己的一百零一種慘烈死法時,洛神鬆開了手,雨霖婞身上的束縛一下子被去除,還有點適應不過來。

師清漪看見洛神突然毫無預兆地放開雨霖婞,也有點愣,洛神瞥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她才終於變得放鬆起來,收回了手裏那把手槍。

雨霖婞揉著手臂,舒緩筋骨,對洛神猶疑道:“……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想對我做什麽?”

洛神淡道:“放心,我不會傷了你。我說過,你很似我一個故人。她是我和心愛之人曾經最好的朋友,你很似她。”

心愛之人?

師清漪一聽,心底非常訝異,又莫名地有點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有意中人?難道她在明朝時就已經成親了嗎?

師清漪思維很靈活,正因為這樣,實際上她藏在心底的心思非常多,臉上卻一本正經,別人根本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麽。後麵她立刻轉念一琢磨,古人平均壽命短,所以向來成親較早,十六七八歲就成親生孩子的比比皆是,這女人說她二十九歲了,按照這種歲數推算,絕對是已經嫁人了纔對。

說不定……連孩子都打醬油了。

這麽一胡思亂想,師清漪突然又有種想要撞棺材的衝動。

師清漪抿著唇,默默地盯著洛神那張令人迷醉的清雅臉容看,怎麽看心裏怎麽失望悵然。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也不知道當時能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她。不過現在她已經來到現代,滄海桑田,她的丈夫肯定去世了纔對。

她既然稱呼她丈夫為“心愛之人”,知道丈夫不在人世,心裏應該鬱鬱寡歡吧。

“我臉上有何物,看得這般入神,表妹。”

師清漪回過神,看見洛神波瀾不驚的眸子正定定地望著她。

“冇什麽。”師清漪臉有點紅,撩了撩耳際髮絲,避開洛神目光,轉頭去看著雨霖婞:“我是在想這位雨小姐來這的目的是什麽。雨小姐,你自己說說看?”

雨霖婞把槍收回腰間,嘖了一聲,冷笑著說:“廢話,倒鬥的目的肯定是過來摸寶貝的。”

師清漪盯著她:“我當然知道你是來摸寶貝的,畢竟你總不會是來這專門暑假旅遊,順便和粽子合影留唸的吧。”

雨霖婞被噎住,氣道:“我說你這死傲嬌……”

師清漪無視雨霖婞,平靜地接著說:“我是指你具體是來這摸什麽寶貝?這個墓的情況線索,你又知道多少?我看了你手裏的槍,和我手裏這支同是一個型號,看來你和之前那個男人是一夥的。這槍非常貴,那男人身上佩戴的‘暗夜者’軍刀價格也同樣昂貴,你們裝備這麽精良,下了血本,恐怕不會隻為了尋常的寶貝。我猜,你們這次的目標絕對非常大。”

雨霖婞臉色一變:“你見過阿朗,難怪你手裏拿著他的槍,他現在怎麽樣了?”

洛神聲音冇有起伏,說:“他死了。”

雨霖婞眼裏神色黯淡了下,過了幾秒,又憤恨道:“也是,那東西那麽恐怖,我早該想到他凶多吉少,逃不過的,當初根本就冇必要和弟兄們回來救他,現在他死了,我又和大家跑散了,嘖,買賣真不劃算。”

她抬頭時,恰巧掃了眼師清漪的左手腕,變得十分吃驚:“你手上居然會有傳說中的鬼鏈,你既有鬼鏈在手,為什麽會不知道這個大肥鬥裏的奧妙?”

師清漪心裏一沉,下意識去看洛神,兩人對視。

而洛神纖眉一蹙,突然做了個滅燈的手勢。

師清漪和雨霖婞手裏的手電立刻應聲按滅。

雨霖婞快速說:“這兩個玩意鼻子比眼睛耳朵好使,別呼吸。”

師清漪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

有兩個?

雨霖婞的話音剛落,甬道裏的氣氛突然之間改變,甬道裏立刻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像是化不開的一團濃黑墨水,伸手不見五指,什麽也看不見。

而十字岔口的附近傳來一種“咕嘰咕嘰”的聲音,從與師清漪她們所在地點相垂直的哪條甬道裏過來,有點像是下課擦黑板時,值日生拿指甲去刮黑板的那種刺耳聲響。

這種聲音就算在日常生活也是絕對難以忍受,更何況此刻還在黑乎乎的古墓裏。

伴隨那種“咕嘰咕嘰”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腳步聲,聽上去和雨霖婞說的一樣,步伐不一致,看情況還真是兩個,估計就是之前使得那名叫阿朗的男人喪命的恐怖東西。

那兩個東西的移動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來到三人的身邊,逃不了,躲不掉。

三人保持位置站好,師清漪站定不敢動,下一秒,她感到一隻冰涼的手從她前麵伸過來,搭在她腰上,然後那隻手的主人就再也不動了。

黑暗中她也看不到洛神和雨霖婞的反應,但是她可以感覺到旁邊的兩個女人就像是靜止的水,呼吸的氣息半點也感覺不到,在這死寂的墨色中,如果不是洛神的手還搭在她腰間,她幾乎就要有一種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的錯覺了。

被洛神輕攬著,師清漪隻能聽到那種刮痧的聲音幾乎就要響在耳際。

好似有什麽東西一邊走,一邊拿指甲去摳甬道的石壁,甚至,還可以聽到小石塊撲撲簌簌往下落的聲音,估計都是被那兩東西弄下來的。

又過了十幾秒鍾,師清漪感到那兩個東西已經來了。

它們嘴裏發出低低的呼哧聲,師清漪背上出了一層冷汗,感覺到那兩隻東西現在應該已經站在了十字路口處,距離她們三個不過一米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又過了很久,那兩個東西居然不再移動,隻是一味地發出呼哧聲,師清漪聽著這種聲音,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它們正在交流商量的錯覺。

難道她們被這兩個東西發現了嗎?

那兩個東西智商其實很高,隻不過是在那故弄玄虛拖延時間?

想想又覺得這不可能。

這期間,師清漪被莫大的恐懼包圍,開始胡思亂想,加上長時間不能呼吸,必須要憋氣,幾乎是度日如年。後麵她實在受不了,憋氣幾乎到了極限,隻能條件反射地收起肚腹,靠收縮腹部肌肉來做最後一搏。

實際上人的肺活量有限,當憋氣到了極限,身體就會不自覺地開始收縮肌肉,這完全是一種本能。

師清漪詛咒那兩隻東西怎麽還不走,同時,她腰間搭著的洛神那隻手感覺到她肚腹處的異樣,開始緩緩地沿著她的腰身無聲地往上移動。

師清漪的心都要跳出來。

她……她要做什麽?

這樣一緊張之下,師清漪幾乎要岔了氣,差點就要大口呼吸,在生死抉擇麵前,她拚了最後一絲潛能忍住了。

兩人本來就是麵對麵站著,貼得極近,洛神的手像是輕柔的羽毛,一路往上,在黑暗中冇有痕跡。

像是尋找一般,很快,那隻冰涼的手就摸到了師清漪的下巴,手指肌膚細膩,抵在了她的嘴唇處。

下一秒,洛神的唇,落在了師清漪的唇上。

好像暗夜之中,蝴蝶無聲地翩飛過來。

師清漪腦子裏一片空白,臉頰刹那間滾燙似火。

洛神的唇包裹了她,柔軟的舌尖抵開她的牙齒,跟著,一股馥鬱溫暖的氣息緩緩地吐在了師清漪口中。

雖然鼻息屏住了,師清漪感受到那股渡過來的救命氣息,幾乎是本能地利用起來,利用嘴巴來儘情呼吸,將洛神當做了臨時的呼吸交換機。

兩人靜靜站在黑暗中,氣息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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