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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兒,狐疑地看著他,他則氣定神閒地任她這麼看著。

最後,這長長的宮道,居然冇有一個人先離開的。

無奈之下,蘇梔言隻好應了,“好。”

謝硯南原本微微上揚的唇角又多了幾分,輕聲道,“走吧。”

這一路,蘇梔言覺得,上一世跟這一世加起來,這宮道都冇此刻走的路那麼長。

在大家的竊竊私語下,她皺著眉上了謝硯南的馬車,她心裡想著,他應該也不會對她做什麼,便沉下心,大大方方地拉開簾子坐了進去。

“你說,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孫楚然問著身邊的夏晚棠。

夏晚棠看著緩緩起步的馬車,“三皇子這什麼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孫楚然愣了一下,“這是後悔之前對梔言冷淡了?”

夏晚棠看了她一眼,“**裸地明擺著了。”

孫楚然點著頭,然後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晚棠,剛纔你是用**裸來形容了嗎?”

不怪她驚訝,因為夏晚棠素日裡都極為守禮,像這種詞,一般是不會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可是我覺得梔言好像很討厭那個……”徐韻韻說得很小聲,後麵的話自是不敢繼續說下去,但是聽的人自然是知道她要說什麼。

“你也看出來了?”孫楚然看著馬車說著。

“好了,都彆說了,都上馬車吧。”夏晚棠看著遠去的馬車,收回視線說著。

“晚棠,時間還早,我們去望月樓吧。”孫楚然提議,隨後看向一旁的徐韻韻。

徐韻韻從來冇有跟同齡的女伴一起出門過,聽了隱隱有些緊張。

夏晚棠想了想,鬆口道,“也好,韻韻也一起吧。”

徐韻韻看看她倆,絞著手,“可以嗎?”

孫楚然和夏晚棠對視一眼,然後笑了,一把拉起她,默契地朝著夏府的馬車走去。

“走吧。”

“等一下,我晚歸,我母親會擔心,我要跟家裡來接的下人說一聲。”徐韻韻停下腳步。

隨後兩人放開她,直到她說完話,朝著她們走來。

謝硯南的馬車內

蘇梔言端坐在一邊,散發著疏離的氣息。

謝硯南就這麼看著她,也不說話,許久,蘇梔言終是忍不住,看向他,“殿下不是有話要同我說?”

他眼神微動,“你好像,變了。”他說。

蘇梔言看著他的眼,“人都是會變的。”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他淺淺地複述了一遍她的話。

蘇梔言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說是有話要說的是他,但是上了馬車什麼都不說的也是他。

“殿下再不說,我就要到了。”她揭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麵。

“梔言,若我說我有那麼一絲的心悅於你,你信嗎?”他看著她的眼。

蘇梔言失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殿下心悅我什麼?心悅我任性?心悅我不學無術?還是心悅我是太傅之女?”

他冇有說話。

蘇梔言又笑了笑,“殿下,我到了,以後這種話莫要再說了,梔言不信。”

說完,馬車剛好停下,她起身,揭開簾子走出了車廂。

獨自坐在車廂裡的謝硯南看著離開的身影,“若我說,隻是心悅於你呢……”

她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般,就像是經曆了什麼,讓她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他信了,之前她看他的眼神,那股怨恨,是知道一開始他是想利用她卻又瞧不上她嗎?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一份瞧不上,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是他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

這些年,他習慣了她在自己身邊轉悠,總是用各種藉口偶遇。

但現在這些都不在了,他,不習慣了……

蘇梔言走進府裡,神色莫名其妙地回頭看向門口。

他居然還在……

她像是見了鬼般,連忙轉身朝著裡麵走去。

“莫名其妙真是……”她嘟嘟囔囔地說著朝裡走去。

要不是上一世死在他手裡,她都要信了他的話了,走走走,趕緊走得遠遠的,可千萬彆跟我扯上關係。

她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孫楚然的馬車停在望月樓的門口。

三人結伴朝著樓上的包廂走去。

徐韻韻緊緊地跟在她們身邊,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也不知道三皇子找梔言說什麼……”

“這麼把梔言帶走,馮敏敏不知道又要說什麼……”

孫楚然皺著眉語氣不善地罵罵咧咧。

“楚然。”

孫楚然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重言哥?”

三個人都停下了腳步,朝著包廂裡麵看去。

“你剛纔說什麼?梔言怎麼了?”蘇重言問著。

孫楚然順著他的話就朝裡麵走,冇辦法太熟了……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了。

夏晚棠看到蘇重言的時候,臉頰微微熱了熱,隨後也走進裡麵,徐韻韻自然也跟著進去了。

“見過王爺。”

三人走進裡麵纔看到了另一邊的謝司珩,行著禮。

“梔言冇跟你們一起?”蘇重言問,謝司珩視線落在彆處。

“剛纔三皇子把梔言接走了,說是有話要與她說,那可是當著一眾太學院小姐的麵帶走的,明天指不定又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的。”孫楚然倒豆子般地一咕嚕把話往外倒。

看似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謝司珩,眉心微微蹙了蹙,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

“她跟三皇子走了?”蘇重言也不解。

要是之前,他倒是不意外,也不至於把她們喊住,但是前些日子還聽到父親在那兒說,梔言對三皇子無意了,這怎麼……

“好,冇事了,你們去玩兒吧,一會兒賬記我這兒。”蘇重言說著。

“謝謝重言哥。”孫楚然高興地說著。

夏晚棠羞澀地看向蘇重言,蘇重言微微頷首,並冇有表現出不同。

孫楚然再是馬虎,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們從包廂裡出去。

謝司珩看著窗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冇說什麼,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顯然不同了。

“重言,我之前看到你書房有本書,忘了拿了,今日去拿一下吧。”謝司珩說。

“什麼書?”他問。

“一本雜記。”他說著,便放下酒杯起身了。

蘇梔言一頭霧水,他想說,有這麼著急嗎?

“走啊。”謝司珩看向還坐著的人。

蘇重言無奈地站起來,真是說風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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