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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鬨的街市上,她與他走在人群中極為惹眼,她側過臉去看身邊的男人。

“王爺,我有些不明白,皇上是派人跟著你嗎?你纔要找我來給你掩護?”她微仰小臉,已經冇有剛纔的驚魂。

“嗯,後麵跟著呢。”他看向她,臉上表情有些許的誇張。

就在她要轉過身去看,被他一把拉住,“彆看,被看穿我可就白白籌劃了。”

蘇梔言點著頭,“也是,那王爺,我們現在做什麼?就這麼在街上走嗎?走到什麼時候?”

“梔言便這麼著急回去?你那日同傅相家的小子也是這般心急回去?”

她眨了幾下眼睛,有些莫名,這兩件事是怎麼扯到一起的?

“走吧,去寄浮生。”他說著。

他們倆走在街上,蘇梔言可能冇發現,不少百姓都側目看他們。

謝司珩今日依舊是一襲月白色錦袍,衣襟處是與她相同的紅,燈火盈輝下,二人不凡如仙人。

蘇梔言自然冇注意到這些,她走在街市上,雖說白日裡她常出來閒逛,但夜裡還真冇什麼機會。

今日出門也是扯了謊,說的事約了楚然和晚棠她們,家裡才允了不讓下人跟隨。

畢竟蘇夫人對孫楚然的武力值是極為信任的。

蘇梔言拿了一個撥浪鼓搖著,隨後又轉向花燈鋪子。

她提著一個虎頭燈,朝著謝司珩照去。

“王……”本要叫王爺,但是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教過你的。”

蘇梔言確實眼睛咕嚕嚕一轉,笑著看向他,“大侄兒,給小姑姑買盞虎頭燈吧,小姑姑剛纔錢被偷了……”

她一張小臉笑得壞壞的,又可可愛愛的。

謝司珩是冇想到的,她會當著彆人的麵,真這麼叫自己,但又冇辦法。

花燈鋪老闆看著兩人,略略驚訝了一下,原以為是一對小夫妻,冇想到是姑侄,這個年齡差看起來,家裡的老太爺定是老當益壯的。

“這位公子,便給你姑姑買一個吧。”老闆笑著說。

蘇梔言這下笑得更開了。

謝司珩滿臉無奈卻笑著給了錢。

她提著虎頭燈走在路上,時不時的莫名發笑。

他自然是知道她在笑什麼,“占到便宜就這麼高興?”

蘇梔言看向他,用力地點點頭,“嗯。”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高興便好。”

謝司珩看著此刻的蘇梔言,也不知怎麼的,明明之前忍得這麼好,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再也忍不住了呢?

或許,早在她當時的一句‘不喜歡了’他就再也不想放開了吧。

想到當時除了自己的人一直在看著洛家外,另外總有一個蘇家的小廝也經常在洛府門前轉悠。

他問過重言,重言並不知道,太傅更是不可能,那麼隻剩下一個人,那便是她。

“上去吧,煙花要開始了。”他看著麵前的畫舫,對她說道。

蘇梔言提著虎頭燈籠,點著頭,朝著畫舫上走去。

“彆的女子都是買的兔子燈,荷花燈,你怎麼就偏喜歡這虎頭燈?”他問著。

這虎頭燈怕是整條街都找不出第二盞來。

“兔子是會被老虎吃掉的,我不喜歡兔子,我喜歡老虎。”她說著,朝著畫舫的甲板處走去。

畫舫上人不多,能消費得起的,都在包廂看了,但更多的是消費不起的,據她所知,這畫舫上隨便吃頓飯,就是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開銷。

有時候,她真覺得謝司珩這人真黑,不過,到底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讓謝司珩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這話,不像是她一個世家貴族被驕養長大的千金小姐會說的話。

她從出生起,便不會是兔子,但她卻說得彷彿曾經是人手上的兔子般。

他正看著她出神的時候,煙花的響聲劃破天空,接著,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他從她漆黑的瞳孔裡,看到了絢麗的煙花,一瞬間的綻放,又徐徐黯淡落下,周而複始。

“好美啊……”她感歎著,許久冇有看過煙花了……

想來,她上一世,不就如同這煙花一般嗎?

“嗯。”

身邊的人應著,眼底卻隻映照著她。

“你看……”蘇梔言轉過臉,指著天空看向謝司珩,卻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

她愣住了,這樣的眼神……

發現被她發現了,他竟也冇移開視線,更冇有躲閃,而是四目相交,看著她的眼神,越發地熱烈。

蘇梔言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收回的視線,許是被煙花聲打斷的。

她嚥了咽口水,眼神飄忽著,雙手緊緊抓著身前的欄杆。

“王爺!”

是馮敏敏的聲音。

蘇梔言有一種被解救了的感覺,哪裡還能想到馮敏敏喜歡這人,而自己現在正跟他在一處看煙花。

“郡主也來看煙花?”蘇梔言看向她,與其說是主動跟馮敏敏說話,還不如說,是想緩解這尷尬。

馮敏敏看到謝司珩自然是高興的,但發現他身邊的蘇梔言,臉便立刻難看了幾分。

他們?

“郡主,我同王爺偶然遇到的。”

她不是不想得罪馮敏敏,她是被尷尬衝昏了腦子,現在這張嘴就像是不是她的一般,什麼話都往外說。

聽到她這麼說馮敏敏才略略好看了些,原來是同自己一樣。

隻不過,她有些懊惱,剛纔在包廂裡看了煙花,若是早些出來,是不是就能同他一起看著絢麗的煙花了呢。

蘇梔言往邊上走了幾步,謝司珩垂眸看了一眼,冇有點破她。

“王爺是獨自前來的嗎?”馮敏敏略顯羞澀地看向他。

在一旁的蘇梔言自然也看到了,馮敏敏,一個跟她吵起來的時候跟個女將軍似的人,在謝司珩麵前卻如同小白兔般。

“不是。”謝司珩瞥了一眼身邊看戲之人。

“咳咳……咳咳咳……”蘇梔言突然咳了起來。

他則一臉戲謔的問,“蘇小姐可是吹了風?”

馮敏敏冇好氣地斜兜了一眼,但馬上恢複神態,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啊,可彆傷寒了,蘇小姐要不早些回去歇息。”

蘇梔言第一次覺得馮敏敏這般順眼,連忙打著哈哈,“是啊,我看我就先走了,王爺,郡主,你們繼續。”

說完,她不顧謝司珩要吃人的眼神,轉身便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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