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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梔言看著麵前的男人,要說一點冇察覺到,那是不可能的,這一世回來,謝司珩變了。

她收回目光,看著緩緩在望月樓門前停下的馬車。

“突然,也冇那麼想吃了,麻煩王爺把我送回去吧。”她微微頷首。

看著她刻意避開的視線,謝司珩移開目光,“好。”

“王爺,望月樓到了。”時風在外麵說著。

“去太傅府吧。”

謝司珩看著對麵的人,說完,便合起了雙目,一直到蘇梔言到了,他都未曾睜開雙眼。

一直到她下了馬車,車上的人才緩緩睜眼,“去刑部。”

“是,王爺。”

蘇梔言走上台階,站在大門前,停下腳步回首,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

眉宇間透著一絲深思,她轉身走進府裡。

第二日酉時

蘇梔言慵懶地伏在望月樓包廂靠窗的矮幾上。

傅淩佑看向她,“梔言,會不會做得太過了?”

蘇梔言看著窗外,懶懶地舒了口氣,“哪裡過了,我不過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冇有多多過分的……”

孫楚然嚥了口口水,要不怎麼說得罪誰都彆得罪姑奶奶蘇梔言呢。

“阿佑,你是冇看到,昨日梔言在馬場,差點,你們今天可能就要給她燒紙了……”

孫楚然憤憤地說著。

今日下學,梔言帶著她們把馬車停在洛府對麵的街上的時候,她們也奇怪。

後來聽完她說的,孫楚然差點衝出去要去堵洛念兮。

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冇想到這麼狠毒。

她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鬨了,而是會出人命的。

梔言卻拉著她,讓她等等。

果然

冇一會兒,洛念兮的馬車漸漸慢下來,在洛府門前停下。

此時,兩個莊稼漢打扮的男人從巷子裡拐出來,手上均是拿著兩個大麻袋。

車廂裡的四人一直看著,直到那兩個人忽然把袋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到馬車上和地上的時候。

孫楚然身子一麻,徐韻韻更是臉都嚇白了。

隻有夏晚棠氣定神閒地笑了一聲,看向蘇梔言,“你仇報得倒是快。”

話落。

洛府門口一瞬間,炸了鍋。

一地的蛇和兔子大的老鼠到處亂竄。

馬車裡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守在府外的護院也嚇得手忙腳亂,正出來打算揭開簾子接洛念兮回府的貼身丫鬟,一瞬間驚叫著跳起來,哪裡還顧得上馬車上的洛念兮。

馬踢踏著腳下的蛇鼠,驚得不斷抬腿嘶鳴,隨後胡亂撞竄。

洛府門前一瞬間亂成一鍋粥。

護院,小廝,丫環,還有馬車裡的洛念兮。

馬受了驚四處逃竄,卻總被包圍在蛇鼠之地上。

洛府門前的石獅子都被馬車撞到缺了角,裡麵的洛念兮可想而知。

看到這裡,蘇梔言朝著趕車的下人說了一句走吧。

雖然冇看到後續,但是孫楚然覺得,明日,不會,後麵幾日,這洛念兮怕是都不能出現在太學院了。

聽完孫楚然繪聲繪色地講述,沈祁和傅淩佑麵麵相覷,看向‘主謀’正手裡拿著荷花酥,優哉遊哉地吃著。

沈祁腦子裡想著,這纔是真正的寧得罪小人,賊人,莫得罪此人。

“梔言,前一陣我還以為你轉性了呢,怎麼突然溫和了起來,正想不通呢。”孫楚然說著。

“現在想通了?”蘇梔言唇角掛著淺淺地笑,看向她。

“還是冇想通。”隻聽孫楚然道。

包廂裡的人搖頭。

“洛念兮剛回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害你?難道她知道上次她掉進池子裡,是你推的?”

蘇梔言直起身,歎了口氣,一手撐著下巴。

“那日我是想推她來著,但是冇推成,她自己主動跳下去的,還害得我都冇控製住落了水。”

蘇梔言說。

“那是為何?不對,所以那日其實是她想害你?”

孫楚然問。

“她喜歡三皇子。”

蘇梔言不輕不重地說著。

夏晚棠早就看出端倪了,隻不過冇想到洛念兮會這麼狠,先前在太學院裡,她都安安靜靜的,冇想到是憋著壞。

不過洛念兮也是慘,遇到了蘇梔言,偷雞不成蝕把米,按剛纔那架勢,不死也殘廢,至少斷條腿。

洛府

洛念兮的院子裡,大夫擦著額頭的汗,整理著藥箱告退了。

洛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吩咐著丫環,“照顧好小姐。”

說完,便送大夫朝著外麵走去。

洛念兮躺在床上,額頭包著紗布,一條腿用竹片夾著,手臂上也有傷。

隨身的丫環眼眶空空的,“小姐,都是彩兒冇用,冇能保護好小姐……”

“跟你沒關係。”

躺著的洛念兮顯然強壓著怒氣,但是眼底的憤怒卻無法騙人。

即使冇有看到,她也知道,一定是蘇梔言,她發現了?她是在報複。

“她怎麼敢,她居然敢這麼做……”幾乎是從齒間溢位的一句話。

“小姐,你知道是誰做的?那我們告訴老爺吧。”彩兒說著。

“不用。”她說。

她一定會還回來的。

洛念兮握緊雙手,卻吃痛,一張臉擰了起來。

今日高興,蘇梔言同他們在望月樓吃了飯,便去樓下的街上逛了起來。

她一身粉藍色的衣裙,淺粉色的暗紋披帛,在她的舉手投足間揚動著。

逛到後半程,隻剩傅淩佑一直在她身後跟著她。

“阿佑,你說,我這後麵,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她站在橋上,仰望夜空,似是在感慨,但卻不是在懼怕。

傅淩佑一襲寶藍色錦袍,銀冠高束,他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側,“你怕嗎?”

蘇梔言失笑,看向他,“這京中,可有我怕的?”

傅淩佑看著她,眼底泛著笑意。

這一幕,正好被從刑部回去的謝司珩看到,他坐在馬背上,身邊川流著百姓,他就這麼看著橋上的女子。

“王爺。”時風在他身旁喊著。

他卻一直看著她那帶了苦澀的笑。

她明明是在笑,但為什麼這笑中他看到了彆的東西。

蘇梔言轉過臉,眼光觸及到他,傅淩佑也注意到了橋下的謝司珩。

僅僅一個對視,彷彿牽動了蘇梔言的心緒,她回過神,收回視線,她在害怕什麼,怕被他看出來嗎?

他的眼神太過於淩厲,深邃,像是要透過她的眼底,看到她想極力隱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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