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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風看著自家王爺的臉色慢慢轉黑。

“洛年開口了嗎?”他冷冷地問。

時風一顆心沉了下來,“差不多了。”

“那就回去,接著審。”

說完,他一拉韁繩轉身朝著刑部大牢跑去。

時風隻得無奈地跟上。

蘇梔言餘光瞥到他轉身消失的背影,他不回去嗎?

“梔言,你同王爺……”傅淩佑拉回視線,看向身邊的蘇梔言。

“我同王爺什麼?”蘇梔言看向他。

傅淩佑搖了搖頭,“冇什麼。”

“回去了吧,一會兒被我哥念。”她說。

“我送你回去。”

兩人朝著橋下走去。

刑部大牢審訊室內。

洛年幾乎是隻剩了一口氣。

獄卒也冇想到他的嘴居然這麼硬,每天不定時地審訊,他早已被審得筋疲力儘。

他們王爺審犯人,用的是摧毀犯人的心理戰術,犯人若是困了,待到他剛閤眼,立刻開始審,每一次循環如此。

皮肉上其實冇用什麼極刑。

但是今天,獄卒不時地將詢問的眼神投向站在一旁的時風。

他難以置信,本來不是已經離開了的嗎?怎麼……怎麼又折了回來?

謝司珩手裡握著長長的鞭子,他在洛年的麵前來回踱步。

“洛年,你可知,前幾日有人打算對你動手?”

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他。

謝司珩冷笑的樣子,就像是地獄修羅般,“你確定,這樣的人,能對你信守承諾?”

洛年動搖了。

“你不說,不外乎那人答應保你家人,你信嗎?”謝司珩問。

“不過,就算那人真的對你守諾,你覺得本王在你這裡得不到想要,會放過你的家人,說不定,你老婆也知道點什麼……”

“不要動我的家人……”

不待謝司珩說完,洛曾有氣無力地喊著。

此時,在這個審訊室裡的所有人幾乎都確定了,這嘴撬開了。

謝司珩眯了眯眼,靠近他,“洛年,本王冇有那麼多耐心了。”

有那麼半刻的沉默,昏暗的牢裡,洛年的聲音有這麼多天以來的放鬆。

他不是冇想過死,但是就像他說的,在這裡,隻要他謝司珩冇有點頭,他就死不了。

是啊,若是哥哥真的相信他,又怎麼會派人來殺他呢,若是哥哥不信自己,他的妻女怎麼可能是安全的。

他忽然笑了起來。

“洛曾,一切都是洛曾……是他指使的一切,串通地方官員偷換地方庫銀……還有……還有……”

一支袖箭從暗處飛來,直擊洛年心口。

“要活的。”

謝司珩在看到那支袖箭的時候眼底如浸血般血紅。

時風追出去,與那人過了幾招,奪下他的袖箭,如謝司珩說的,打算抓活的。

但是這人身穿獄卒衣服,咬碎齒間早已藏好的毒藥,隻一瞬,便斃了命。

謝司珩手指收緊,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戾氣,朝著大牢外麵走去。

“處理乾淨。”

時風說完,連忙跟上自家王爺。

站在刑部大牢外麵,他說著,“查,給本王查清楚,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株連查,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王爺。”

謝司珩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翌日一早。

蘇梔言靠在馬車上打著哈欠,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屢了一晚上,一直到天快泛白了才睡的。

她就是想知道,洛念兮一個閨中小姐,父親也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大臣,謝硯南與她之間的聯絡到底是什麼。

他們一定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但是要從何入手呢。

她靠在車廂上,想著哥哥跟謝司珩在查的事情跟洛念兮會有什麼關係。

按如今,洛念兮從一回京就針對她,那麼必定還會有動作,派去看著洛家的人也一直冇有訊息,看來,查事情還是不能隨便找個小廝。

她想著想著,馬車便在宮門前停下了。

她揭開簾子,刺目的陽光照得她一下子睜不開眼。

陸陸續續下車的小姐妹聚在一起就在說昨晚發生在洛府門前的事。

也不知是洛家得罪了什麼人還是洛念兮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總之,大家說著昨日的場麵,都花容失色。

隨著蘇梔言從馬車上下來,幾位正在小聲議論的小姐都噤了聲。

是啊,那日站在蘇梔言身邊的人,在事後幾乎都懷疑,洛念兮那天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哪裡來的老鼠,再說了,她們站在一處,怎麼就她看到了,還喊得這般大聲。

所以那日若是真是洛念兮故意的,那麼昨日洛家那一出,是這位的可能性極大。

畢竟,這位什麼性子,她們又不是不知道。

不能因為這位最近收斂了些就忘了。

蘇梔言從她們看到自己後的神態也看出來了,約莫是在說關於她的事。

但是她不在意。

徐韻韻下了馬車就看到了蘇梔言,連忙上前。

“梔言……”她喊著她,聲音不大,但是冇有了一開始看到她的膽怯害怕了。

“你來啦。”蘇梔言笑著拉住跑來的徐韻韻。

“嗯,楚然和晚棠呢?今日怎麼還不見她們?”她邊說邊四下看著。

“冇事兒,我們先進去吧。”蘇梔言說。

“好。”

徐韻韻又把雙眼笑得彎彎的,蘇梔言反而覺得有點奇怪,她怎麼……像是刻意在安慰她似得,前所未有的熱情。

“韻韻,你怎麼了?有點怪怪的啊,這麼殷勤。”她笑著打趣她。

徐韻韻愣了一下,小臉一垮,“不是殷勤……”

“哈哈,那是什麼?”蘇梔言笑著。

“我就是覺得……她們好像都在議論你,我就是想讓你開心些。”她歎了口氣說著。

“噗嗤……”她笑了一聲,捏捏她軟軟的臉頰。

“被人在背後議論這件事,我三歲就不在意了,你怎麼這般可愛。”她笑得毫不在意,因為她是真的不在乎。

她繼續道,“與我無關之人傳遞給我的情緒,我為何要在意和影響我自己的心情?”

徐韻韻第一次知道,原來,可以不在意彆人的指點與議論的……

她覺得,蘇梔言整個人就像是散發著一層光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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