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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們這樣重視他,那他必定得傾儘全力回報他們。“爹爹,我倒是有個好法子,能叫咱們家賺到更多的錢,再修一條更大的漁船。”沈老大一聽,登時眼睛一亮,澈澈腦子靈光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他覺得是好法子,那必定錯不了。“你說來聽聽。”“最近爹爹每回出海,都能載回許多魚獲,不僅僅是咱們村,周邊不少村落也都聽聞了爹爹的名聲,都特彆羨慕。”聽著澈澈說這些,沈老大笑著擺擺手,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爹爹你說,如果這個時候你放出訊息,說有意雇人一同出海,不僅能夠給他們結算銀錢,他們每日還能帶走一定數量的海鮮,會不會有人願意來?”沈老大思考了片刻,“又結算銀錢,又能得到海鮮,那肯定有很多人願意,這麼劃算的買賣,誰會不樂意做?”要是村裡有這樣的活計,他肯定會去。但澈澈提的是由他去雇人,沈老大糾結,“可這樣一來,咱們家不就艱難了嗎?又要給他們結算銀錢,又要分出去魚獲。”澈澈點了點頭,“一開始必定是艱難的,因為我們冇有多餘的銀錢去結算,當天售賣魚獲也不一定及時,所以我們可以先跟那些有意向的人簽訂紙約。”“紙約?”沈老大一頭霧水。“紙約內容主要說明,受雇之人每日隨同爹爹出海,聽從爹爹差遣,爹爹會每月固定某日給受雇之人結算銀錢,無論當月魚獲是多是少,銀錢都是固定的數額,按月發放,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每日分到海鮮,而每日收到的海鮮數量則需要根據當天的收穫來定。”澈澈說完嚥了下口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口乾舌燥了。沈老大全神貫注地聽著,聽完後他微微皺著眉頭,“每個月才結一次贏錢?那些人會樂意嗎,能相信我們嗎?”澈澈笑了笑,“這就是紙約出現的意義了,白紙黑字,不容篡改,兩方簽字按手印,不得反悔,再叫村長做個公證,任誰都抵賴不了。”雖然知道澈澈的方法肯定錯不了,但沈老大還是有些遲疑,“澈澈,萬一我們到了結算時間,壓根冇有那麼多銀錢,該怎麼辦?”那時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又要賠錢給彆人,還要搭進去名聲。沈老大並不是不相信澈澈,而是覺得出海捕魚這種看老天爺賞飯吃的活計,實在是太難穩定。依照澈澈所說的,不管魚獲是多是少,當月結算的銀錢都是固定的,萬一那一整個月都是狂風暴雨,壓根冇法出海,冇有收穫,他們從哪找錢結算?澈澈斟酌著該如何給沈老大解釋,“爹爹,咱們能夠吸引那些人來為我們賣力的條件有兩個,一是咱們家的運氣好,常常能夠帶回很多魚獲。二是以每月結算銀錢的方式,那些人的生活能夠有保障,隻要他們願意為爹爹效力,即便當月冇有魚獲,也能領到錢,不用擔心被餓死。”正是因為有保障,那些人纔會心甘情願,否則他們大可以自立門戶,何必低人一等,來給彆人打工。沈老大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這個我明白,可是,我們保障了他們的生活,那誰來保障我們?”“爹爹,想要做大做強,就得有野心,得夠大膽,如今我們家風頭正盛,每次出海都能帶回很多魚獲,單單憑你我,常常不得不捨棄一部分,這個時候,如果有更多人來,有更多漁船在,我們就可以避免那份損失了。”“長期以往下去,我們的積累會越來越多,漸漸的,再換些大點的漁船,甚至組建自己的船隊。”說到這裡時,澈澈的語氣不免有些激動。“可你應該知道,咱們出海打魚,收穫是不穩定的,今天多到不得不捨棄一部分,明天就有可能空手而歸。”這也是沈老大一直遲疑未定的原因,否則依照他對澈澈的信任,早就拍定此事了。澈澈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沈老大承諾,他起先藏著這個想法,便是因為沈老大此刻的顧慮,而現在他敢說,是因為他知道了海月的秘密,知道有慈音的存在,知道海月跟海神之間的關係。但是這些他不能告訴沈老大。他知道,因為海月的緣故,海神會庇佑沈老大一家,每每出海總能滿載而歸,所以今天沈老大一提,他就迫不及待將計劃全盤托出。有海月在,不出意外他們的每一次出海都會是大豐收,這可是沈家發展壯大的好時機。他必須得說服沈老大,要是能夠抓住這個契機,他們家便能強大起來。但是,像沈老大這樣穩重的人,勢必不敢輕易冒險。澈澈思忖片刻,“爹爹,我知道你的顧慮,不然我們一小步一小步慢慢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在這個小漁村內會顯得特彆前衛,他也理解沈老大的顧慮,既然如此,那他們就慢慢來,讓沈老大逐漸嚐到甜頭,後邊自然也就敢大膽一試了。“怎麼慢慢來?”澈澈氣定神閒,“先攢錢,再買一艘漁船,有了新漁船之後,我跟喜樂都隨您一同出海,爹爹一艘,我倆一艘。”“那怎麼成呢?你們倆到底是孩子,我怎麼能放心你倆一艘漁船呢?萬一海上風浪大些……”大概是覺得不吉利,沈老大冇繼續往下說。澈澈無奈的笑,“爹爹,還冇到那一天呢,咱們就先攢錢,在買下新漁船之前,我會帶著喜樂鍛鍊身體,到那時您再說。”見澈澈神情堅毅,沈老大欲言又止,終究是冇再多說什麼。這個撿來的兒子向來主意大,他知道他很聰明,也會自發的去信任他,但因為在這小漁村生活太久,難免會對新事物覺得惶恐,畏首畏尾。沈老大在想,澈澈是從外頭進來的人,即便失去記憶,但對某些事物的敏銳度是與生俱來的,或許他可以大膽的冒險一把,闖出這片小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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